不過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剛才斬玉提到了“一無所獲”,這也就意味著玄夜的行蹤暫時還未被發現。
“他們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怕造成恐慌。”斬玉繼續道,“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鎮子里搜尋,但我聽見有老師說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就要擴大范圍了。明早如果仍舊一無所獲,那么他們會在所有學院傳播這個消息,并取消市精英賽。”
取消比賽。這將是市精英賽舉辦二十九年以來第一次中途取消。
“所以呢?你這么早叫醒我們是為了什么?就為了告訴我們這件事?”路易抱著手臂懶洋洋地插了進來,滿臉嘲諷,“那家伙是死是活關我什么事啊,這么隨心所欲四處瞎跑,死了算了。”他仍然穿著昨天的白色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幾顆扣子,露出一片線條分明的鎖骨。
“喂,再怎么說他也是我們的隊友啊,他失蹤了你居然半點不擔心?”斬玉強行壓制住語氣里的怒火,“你這人怎么這么冷血!”
路易放下手臂,瞳孔中有赤金色掠過。
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有點過于尖銳了,斬玉撓了撓頭,嘀咕道:“對不起。”
莫霜依在一旁看著這出鬧劇,睡意層層翻涌上來。他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雖然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犯困的時候。
斬玉擔心的是巡邏隊沒能找到玄夜,而他擔心的卻是巡邏隊發現了玄夜。真是諷刺,無論哪種劇情都不是什么好結果。
“所以現在怎么辦?”莫霜依正了正神色,決定試探一下斬玉。
斬玉搖搖頭:“不知道,我……”他的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斬玉走過去拉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名身著軍裝的警官,身形筆直,眼神銳利如鷹。
“各位先生們,早上好。”他面無表情地從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張工作證,“我是陳警官,本次巡邏隊的副手。聽說是這間房的一位先生報的警。”
“是我。”斬玉上前一步,“我是星源學院七年級學生斬玉。”
“斬先生,我想問你的室友幾個問題。”陳警官的目光掃過一旁的莫路二人。
此時這兩人正一左一右站在斬玉身后。莫霜依面無表情,以零度的目光冷冷地看著警官;路易斜斜地倚靠在門上,滿臉無所謂,甚至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對上兩人的目光,警官不易察覺地瞇了一下眼睛。他微微欠了欠身,道:“那就打擾二位了。”
四人走回房間,斬玉關上了門。陳警官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身形筆直。莫路二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斬玉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
“這位先生,”警官沒有任何猶豫,直切主題,“請問你昨晚一直在酒店么?”他先問的是路易。
這倒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莫霜依完全沒有過與警察打交道的經歷。他雖然不怕警官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但鑒于他平時不怎么撒謊,根本不可能在幾秒之內就編出一個故事。反倒是路易,小時候天天闖禍——尤其是在他有了那輛法拉利之后——每次干壞事被別人逮住了,他都得現場編一整個完整的故事出來。其實只要他說一句“我是路家少爺”,就沒人敢再攔他,可是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會被很多人知道,警察不敢管他,就再也沒有那種干壞事擔心被發現的刺激感了。
所以出門在外,他輕易不說自己是路家的少爺。
“我么?”路易慢悠悠地回答,“是啊,我確實一直待在酒店里。”他深知面對這種資深警官,絕對不能慌,也不能猶豫,必須裝得無所畏懼游刃有余,才不會被對方抓住漏洞。
“那么請問你那位同伴是大概什么時候失蹤的呢?你又是什么時候注意到的呢?”陳警官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