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又添了一把火,他也僅僅是動了動嘴角,連蔑視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不玩了,沒勁。“
她放下刀,退回到一旁坐著,似乎覺得興味索然。
這是幻境,冼揚明白,他得走。
但是,他的眼神,一刻也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除了身形稍微瘦削些,其他的,都和之前一般無二,聲音,也是一樣。
江新年在地上挖了一會兒土,揪出了好些不知名的小草。
“你,認識我?”她突然抬起頭,問道。
這一對視,讓冼揚有一瞬間的失神,見他突如其來的波動,江新年的眼神透出疑惑來,那股“真”的模樣,冼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了。
“說不上……”他眼睛往一邊看了看。
江新年見他面色難看,不自覺起身來,要將他脖頸上的繩子,但那死結解了半天也不開,她索性拿刀磨斷了。
“好了,現下你可以放心開口說話了。”
“你笑什么?”她一副有點氣急敗壞的表情。
見他不答話,“算了,為什么說說不上,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他垂下臉不看她,神情仿佛飄到了極遠的遠方,“你是幻影,我最想保護卻沒能保護的人的幻影。”
她剛想說自己活生生的在這里怎么會是幻影,想想她沒說出口的命令,又感到幻影這個詞形容接下來的她沒什么不妥。
“不過,你們的性格倒是很不一樣。”他抬起頭來,又是之前那種什么都沒有的坦蕩神情。
“誒,如果可能的話,你會放我走嗎?”他心里因為又一次篤定了自己的目的,話語和神態都輕松起來。
“會。”她沒有絲毫猶疑的脫口而出。
“會?”“那你的命令呢?”
江新年不說話,只是走到他身邊,開始麻利地解繩子,面目很緩和,和開始時截然不同。
“看著我干嘛?”她一邊解著繩子,一邊不太在意地說。
“直接告訴你,困住你并不是我得到的指令。”
“至于為什么要綁住你,恐嚇你,只是——”“只是開解一下我心中的不忿。”
繩子已經解開了,冼揚卻遲遲站不起身來,這副身體,似乎已經在這里綁了數日,此時僵硬疼痛,即便江新年要將他扶起,在一邊幫助著,他也只艱難地將腿支了起來。
“不用我做什么,你也逃不脫這地方。”江新年坐在他右邊,靠著后邊的樹干,和他的姿勢一模一樣。
“這個地方鳥語花香,水草豐茂,比我去過的任何景點都更值得觀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