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年是我發小。”徐海洋說了這句話后,依然還是那副神情,眼睛伸到肚腸里去看的神情。
嫉妒,他差不多覺得他沒有,他腦袋里向來不存在這個詞。而喜歡,他只覺得他們是朋友。想要維護,想要幫扶的,應該就是干干凈凈的朋友之間的牽腸掛肚。不,牽腸掛肚這個詞似乎有點形容的多了。
“我心里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干這么一出,她就不會為了救他們,去訂那個什么血契,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他現在不神氣了,徐海洋似乎覺得他跟他有點相像了,他當時也羞愧難當。
“你心里有猶疑嗎?”
徐海洋知道他問的是喜歡不喜歡這檔子事。
“你這么一說,我確實有點不確定了。但是我肯定沒妒忌冼揚,還想撮合撮合他們呢。”徐海洋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有點傻,有點像小孩子欲蓋彌彰的幼稚話。
他笑著搖了搖頭。
“誒,你臉上的疤怎么回事?”
離得這樣近了,徐海洋才看見他臉上有一道極淺淡極長的疤痕。
“標志,徐海洋強加的標志,一體兩面的標志。”
“那這疤痕如果沒了,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不可能,現在已經是愈合最好的狀態了。沒愈合的時候,我還在外邊為非作歹呢。”
“你看,影也在笑我呢。”他看向前邊的一塊地方,無奈地笑了笑。
徐海洋看著那塊空空如也的地方,心中感慨:如果在外邊的人是這個徐海洋,能看見影,能制造白境……
“聽!”
“怎么了?”徐海洋看他神情緊張起來,跟著他的眼神,看向斜前方的玻璃。
魚群在撞擊玻璃!成百上千,不止!大量的魚在往前攢聚,為首的都是大塊頭,正張著鋒利的一口牙齒,瘋狂地撞擊著!
“它們怎么了?”徐海洋覺得情況緊急,撞擊的聲音也打在他的心頭上,他趕忙站起身來。
“影,造——”
話沒說完,撞擊聲停止了。只聽見巨大的碎裂聲和急涌的水聲,可奔涌而出的,不是水,而是大量的血和魚的尸體!
二人受了極大的震撼,僵硬在原地。大量的血噴濺在他們身上,死魚的臭味和血的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頂上和四周,儼然成了地獄!
好半天,他才勉強回過神來,看著地上魚死氣沉沉的眼珠子,“造境!”
水聲一下停止了,二人進入了一片猩紅的世界,這不是白境,是血的歡樂園。
“這下怎么辦?咱們得趕緊逃出去!這地方能撐多久?”
“我不知道,外邊這么不穩定的情況,還從沒有過。而且造的境,主要是為禁錮住力量,困住生物的,壓根不是躲難用的。”
“聽外邊的聲音,底下估計是已經淹了。”
二人都十分緊張,緊緊繃著腦中那根弦,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能堅持多久?他們問影,它也同樣緊張著,只是搖搖頭。
“怎么還沒回來?”
“快九點鐘了。”
“謝,你別著急。”
這么說著,冼揚眉頭也皺著。
“過了幾天了?”徐海洋面色和神態無不透著絕望。照這樣下去,被活活淹死,是遲早的事。
影和那個徐海洋更是不妙,他們苦苦支持著,血水還在不斷沖擊浸磨著脆弱的境。
其實一開始就不妙,境被浸上了血色,已經成了塵物的一部分,一開始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