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渠宮內每年都會進行兩次出宮行獵,三月春獵和九月秋獵。三月春獵是在三月初,春天是萬物復蘇的時節,不宜殺生,所以大家以出門放松身心為主。而九月則是各位壯年皇子、重臣之子展現身手的好時節,那時候往往有激烈的角逐、暢快淋漓的競技。九月秋獵一般是九月底至十月初,今年定在十月初,行獵之地是靈山附近一處千畝的皇家園林。跟上次中秋宴席一樣,凌薇薇邀請了公梁峻和溫離賦,一般各宮都有隨行女眷,比如太子帶了香雪蘭,立王帶了自己的王妃李晚晴,裴王帶了完婚不久的王妃齊允,皇帝帶了皇后、高貴妃和劉德妃。
先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祭拜生靈的儀式,而后各家整頓,一個時辰之后便是第一次集體狩獵。雖然接下來要進行的是屠殺行徑,但是殺生之前需祭拜天地以表敬畏,望人與自然繼續和諧相處,天佑這片土地。
這次集體狩獵比賽中年齡最小的自然就是劉德妃的兒子、十五歲的八皇子凌過司了,凌過司高高興興地翻身上馬,顯得高興極了,他總是一幅對人毫無防備的天真模樣,因此別人也會對他不設防。溫離賦以自己不善騎射、不通武術為由并沒有加入競賽,他也沒必要現在加入這場皇族貴族子弟的狩獵爭斗中,凌過爾跟前幾年一樣,身體并不能支撐他進行這么激烈的運動。
這片林子里以梅花鹿、火狐和兔子居多,如果最后沒有獵物的自然就只能射最不被看好的小松鼠和小刺猬了。狐貍一般傍晚才開始出沒,現在大白天的基本見不到狐貍,所以大家的目標自然就是奔著奔跑速度極快又比較大型的鹿了。
射獵完畢,獵得獵物最多的毫無懸疑是凌過譯,皇帝對各子弟都贊賞了一番,大家就高高興興地離去自行玩耍了。而凌過司卻姍姍來遲,大家都走之后他才拎著兩只小兔子到凌徹跟前,委委屈屈地說:“父皇,兒臣技藝不精,才獵到了兩只小兔子。”
凌徹肯定不會說他,反而看著他委屈的表情乖巧極了,摸了摸他的頭發:“司兒還小,再長大點力氣更大了,武藝自然就上來了。這兩只兔子打算要怎么處理呀?”
凌過司:“兔子太可愛了,我要帶回宮養著。母妃肯定也很喜歡這兩只小兔子。”
凌徹高興地大笑:“好,準了。”
遠處的溫離賦和公梁峻有意無意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或許碧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公梁峻:“看來陛下很喜歡碧王殿下。”
溫離賦:“碧王雖已封王,但是還沒有出宮建府,一直跟其母妃住在華清宮。以前真是沒注意到他,入了新都之后今日也是第一次注意到他。”
公梁峻:“再過三年成年了應該就會出宮建府了吧。”
太子一行人也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溫離賦感覺到有一股視線正看向他,一轉頭瞧見了凌過譯身旁那個離他最近的侍衛,看這個長相就是香雪蘭給他的畫像上的那個人,溫離賦心想這才是自己本該有的敏銳度,幾個月前在曲縣的胡桃林祭奠的時候公梁峻站在旁邊看著自已有一陣子自己竟然都沒發覺。此時凌過譯旁邊圍著不少恭維他的人,而他很享受地跟他們攀談著,姚臧看到溫離賦看向自己后趕緊轉頭不與其對視。姚臧心里琢磨著這個賦先生自己以前在哪里見過,一定見過,可是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情形下見的就是想不起來,他撓了撓頭,趁旁邊人散去的時候向凌過譯小聲說到:“懷安公主帶來的那個賦先生在下似乎見過。”
凌過譯:“你曾是江湖中人,那位賦先生是溫大醫的徒弟,一直跟著溫大醫游歷江湖,見過的概率也是有的。”
姚臧搖搖頭:“不是在那種場合見過,一定有因為別的事情見過,可是現在想不起來了。”
凌過譯:“那就想起來了再跟本宮說吧。”
公梁峻注意到了溫離賦的視線,也看向那個方向,疑惑:“這就是太子身邊新來的那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