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凌律被從象州召回。查到凌過譯之后自然免不了查出了王家也有牽涉,尤其是后來舉薦安南王駐守象州一事,但是王家已經沒有什么人可罰的了。從凌律在新都的舊府上發現了不少證據,比如刺殺的南鹿使臣和小吏的名單、往來書信,看來他們當時策劃這場“假叛亂”的據點主要是在凌律家里,但是凌律為什么要留下這些證據?因為他們雖然合作,但是對彼此留著心眼,如果自己出事希望對方出手相救,不然就拉其下水,但是這些證據放在府上暗道里,尋常人絕對找不到,不過正好,立王堂里多的是精通機關算術的人。許杯倒是還沒怎么開始審就嚇的屁股尿流全都招了,因為此前有人跟他“補充”過南鹿大牢里的酷刑。凌過譯這邊防著其他人,殊不知其他人也在防著他。士兵前去翁山抓捕凌過譯的時候,凌過譯的眼神先是詫異,然后是了然,一旁的香雪蘭卻拿出了一個檀木盒子,這是凌過譯帶來翁山的行李之一,木盒里面有一個暗格,暗格里面是一張紙條,紙條很舊,是十幾年前的材質,上面寫了“南鹿之變”所有主謀之人的名單。
凌過譯詫異地看著香雪蘭:“蘭兒你怎么?”隨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許你就是為了找這個。那么,你的真實身份不是孫佩的小妃吧?”
香雪蘭的眼睛煥發著光芒:“是,我是孫氏兒女。”
凌過譯頹然坐在地上:“我何嘗不曾想過,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自欺欺人罷了,不愿深究,以為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蘭兒終會對我產生感情。所以,你對我有過一絲絲的真感情嗎?”
望著凌過譯真摯的眼神,香雪蘭說出的卻是最絕情的話:“沒有,一絲都沒有,每時每刻都想你死。而且,請到死也記住這個名字,孫荷,這是我的本名,我不叫什么香雪蘭。還有一個名字孫禹城,這是我的兒子。”
凌過譯看著香雪蘭,眼里也不知哪里來的光芒,或者是如釋重負吧,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我一定到死都記得。”
凌過譯的名單上有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名字,那就是劉德妃,而且在凌律府中的暗道里,有一幅人體穴位圖,經鑒定那上面是劉德妃的字跡,上面著重標出了兩個穴位——沖穴和軸穴,沖穴位于手背上,軸穴位于背部,還寫著“按壓即可使人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內易爆易怒”。在凌律的供詞里說到了當年他們收買了劉德妃,讓她在給皇帝陛下按摩的過程中動手腳,讓陛下變得更為暴躁,這樣他聽到孫氏叛變之后才能快速地給其定罪,不然拖久了想清楚了很容易改變主意。
凌徹沒有讓兵去華清宮抓劉德妃,而是自己親自拿著這張圖紙去了華清宮。凌徹將紙攤在桌面上,忍著怒氣:“德妃可知道這是什么?”
劉德妃跪在地上,她知道這是什么,她知道凌律他們也保留著自己的罪證,她知道重審此案自己也一定會被揪出來,她還知道自從蔣淑妃從冷宮里出來后皇帝對自己的恩寵就一天不如一天,所以這次自己免不了重罰,她哭著:“陛下,當時司兒才剛出生,他只有兩歲!原皇后用司兒威脅臣妾,司兒差點就中毒而亡!所以臣妾沒有辦法,臣妾絕無害陛下的心,臣妾是被迫的!”
凌徹眼里沒有愛惜:“那你當時就應該告訴朕。”
劉德妃:“在后宮袁氏手眼通天,臣妾去找陛下的路上司兒就死了怎么辦!”劉德妃已經淚流滿面。
此時,凌過司得到消息,快速地趕到母親這里,跪在地上,抓住凌徹的衣角,求饒著:“求父皇寬恕母妃!母妃這么多年對父皇一心一意,他都是因為兒臣才犯下如此大錯,父皇如果要責罰母妃的話就先責罰兒臣!”
劉德妃聽此趴在地上:“不不不,全都是臣妾一人的罪過,陛下怎么罰臣妾都可以,萬不能牽連司兒!”
凌徹沒有理會劉德妃,只是看著凌過司倔強又稚嫩的臉,摸了摸他的頭發,語氣緩和地說到:“司兒放心,是朕的錯,朕當時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所以不會重罰你母親的。”
凌過司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真的嗎,父皇?”
“父皇何時騙過你?”說著凌徹直起身來:“德妃為‘南鹿之變’的幫兇,但是念其愛子心切,又有碧王已十六,所以降為嬪,一應侍奉用品具減,從此不得踏出宮門一步。陳柳你去大理寺傳朕口諭吧,讓他們懲罰到此為止,不必再深究德妃的罪責。”
陳公公應到:“是,老奴這就去。”
凌徹走后,劉德妃趕緊去扶起了自己的兒子:“司兒,你沒事吧?”
凌過司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你沒事吧?”
劉德妃把眼淚擦干:“母親沒事,這個懲罰算是很輕了。”
可是凌過司眼里卻積著憤怒與怨恨:“輕嗎?這是把母親囚在了宮里。”
劉德妃看著過司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絲害怕:“司兒,你不要怨陛下,那是你的父皇,而且確實是母親有錯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