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梁瑾當上了刺史之后他們一家人就搬到了讓州最大的縣城柏蕓縣,住進刺史府。柏蕓縣位于長樂縣東北方向,因為長樂縣是大渠除象州外最南的、離離岸地最近的縣城,所以其他縣城基本都位于它的北部,不過畢竟都是同一個州,想回老家不麻煩。而現在的長樂縣縣令由之前的縣丞梅書才擔任,梅書才是公梁瑾提拔上來的,是個好官,讓人放心。
公梁峻也不知道父親升官之后是個什么心情,坐上刺史的位置又是個什么狀態,他會覺得麻煩嗎?像之前說的那樣會有更多的人求他辦事,如果真是這樣,父親是會繼續當一個清廉的好官,還是也變成了受不住誘惑的人?相信父親是前者。公梁峻回到家里,發現最大的特點就是公梁瑾更忙了,比如自己剛剛進府都沒跟他說幾句話他就又要回府衙處理公務去了,不過父親臉上不是煩躁的表情,更多的是滿足和干勁,這樣的話公梁峻也就放心了,大多數人是這樣,在山底時雖然也滿足,但是一旦可以爬的更高那么野心也會隨之暴增。而且聽母親說父親剛上任時送禮的人不少,但是他全部拒收,所以現在沒幾個人往這方面花心思了。
公梁峻在家的時候聽到的最震撼的一個事情就是凌過尚被封為太子,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凌過尚自己沒有想到,溫離賦也沒有想到,沒有人想到這次陛下會這么快就想冊立太子,雖說凌過尚已經是眾皇子中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了,但是凌過尚他們覺得怎么著也得再過個一年半載看看皇帝封不封。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成為儲君了那就要更加謹慎了,雖然儲君這個位置已經坐上,但是并未坐穩。不過凌過尚暫時未搬入東宮,依然在裴王府住著,凌徹對此也沒有什么意見。
凌過尚被冊立為太子之后周圍都是來祝賀的人,但是有一個人說的話卻不同尋常,那就是八皇子凌過司。凌過司很自然地感嘆了一下裴王府的茶葉真是精品,然后說到:“大哥雖然造反,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只要父皇再活個幾十年大家就要再斗個幾十年,很累,即使現在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保不齊登基之前就被廢掉了又換別人了,東宮易主是隨時都會發生的事情。”
凌過司天真無邪的臉上說出的竟是這番狠毒的話,凌過尚震驚之余打量著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八弟是從哪聽來的?”
凌過司倒是還一臉若無其事:“從大明宮處聽來的。弟弟在這宮中太閑,所以總是喜歡聽些門縫里的話。”
凌過尚看不出他這是何意:“那八弟今日對本宮說這番話是何意?”
凌過司:“自然是為五哥好。現在府中都是來道賀的人,弟弟擔心五哥沉浸在恭維之中迷了心智,所以作為兄弟有必要來做個警告。”
凌過尚笑笑:“那本宮就多謝碧王殿下了。”
凌過司站起抬手行禮道:“不敢不敢,最后還是需要祝賀一下五哥終于入主東宮。”
凌過司上面那番話說的是有理,但是聽到的人心里怎么都不會舒服的,不過凌過尚多年隱忍的性格這種情緒還是隱藏的住的,他也起身禮貌道:“多謝八弟祝賀。”
凌過司好像什么話都敢說,表面一幅天真皇子的樣子,可是想說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之時毫不掩飾,似與凌過尚的隱忍之態一致卻又截然相反。
公梁瑾聽到消息之后自然要詢問在家的公梁峻:“如今的太子是否有得到你的輔助?”
公梁峻:“女兒盡了一點綿薄之力,將來他應當是不會忘記我的。”
公梁瑾:“那你要在新都待到什么時候?”
公梁峻:“太子的位置并未坐穩,就算不等到他登基也要等到再無人對他有威脅之時。”
公梁瑾:“父親如今已是刺史,或許你不需要再入新都將來的權勢富貴也少不了。”
公梁峻:“父親的位置也并不穩,而且父親當上刺史也有因為在新都的我的關系,所以女兒還是需要繼續自己的計劃。”
公梁瑾本來也沒抱著能夠說服自己女兒的心態,此刻雖嘆了一口氣,不過語氣還算好:“既然如此,你就去吧,父親會照顧好家里的秋兒和世嫵。”
公梁峻起身行禮:“父親辛苦。”
中秋如約而至,中秋一過公梁峻就帶著妹妹來到了曲縣的胡桃林。她們與憐心、歡心在地上鋪了一張寬厚的麻布,然后開始從樹上敲胡桃下來,曲縣的胡桃果然名不虛傳,果仁飽滿脆口,當然殼也是不好敲破。公梁峻換了一個方式,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弓箭,拉起一弓直接射下前后兩個胡桃,感覺自己的箭術又進步了,真是開心。公梁世嫵看見了吞下嘴巴里的半個果肉,直呼:“姐姐好厲害!”
箭最后嵌入了遠處一棵大樹的樹干,公梁峻走過去準備拔箭,但是這棵樹后面卻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他邊走出來邊拍手:“縣主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