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莊內眾人正在議論,突然一人大聲道:“先禮后兵雖然可行,怕只怕那丁老兒執意護短又有所防備,到時候咱們如之奈何?”聽聲氣這人正是追上山后剛剛返回的五莊主周敏松。
百里空聞言哼哼冷笑道:“諸位兄弟不必擔憂,若那丁尋老兒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時我自有妙計令他無極門雞犬不寧,再說那采花賊雖蒙著面,卻已被老三的飛刀重傷了左臂,要找出此人并非難事,丁老兒即便想要護短恐怕也行不通。”
周敏松重重“唉”了一聲道:“就依二哥所言。”
百里空“嗯”了一聲,道:“這件事先放在一邊,此刻我所擔憂的倒是如兒,雖然那采花賊未曾得手,然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受此驚辱,萬一……”童維聞言接道:“此事二哥不必多慮,我已命珍兒、珠兒去了。”
百里空道:“甚好,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都各自回去休息吧。”話音落下,廳內便鴉雀無聲了。
秋卿遠在房上聽完這番對話,暗自咬牙,心道:師父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平時就游手好閑,仗著一身武藝和無極門這塊招牌胡作非為,到處沾花惹草且屢教不改,平日出入青樓花天酒地眾弟子早已看不慣,此番更是作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聽九龍莊這幾位莊主方才所言,此事斷不會輕易了結,若因此事招來無極門與九龍莊大動干戈,難免宣揚出去,非但恩師一世英名盡毀,無極門其余所有弟子也會因此在江湖上無法立身。
又一念道,無極門門規家規可謂森嚴,但自從兩年前師母不幸病故,恩師才逐漸寬縱丁鵲,那丁鵲在父親面前總是裝作至孝至善的模樣,背地卻判若兩人,其余眾弟子雖知其情,但古人云“疏不間親”,而丁鵲又是少掌門之尊,試問誰又敢在師父面前多言?
如今丁鵲闖下如此大禍,九龍莊不拿住采花賊又決不會善罷甘休,秋卿遠思前想后,忽然咬咬牙,計上心來!
乘著夜色,秋卿遠返回了無極門,當即直奔丁鵲的廂房而去。
一進院內秋卿遠就遠遠看見丁鵲房內燭光搖曳,顯然他此刻是睡不著的。
“咳咳!”秋卿遠大聲咳嗽兩聲,就聽屋內一個聲音警惕道:“是誰?”
秋卿遠輕聲道:“是我。”良久,屋門才“吱嘎”一聲開了半扇,丁鵲探出半個腦袋勉強笑道:“原來是秋師兄,這么晚了有事么?”秋卿遠面如冰霜,并不答話,伸手將房門一推,丁鵲見狀愣道:“秋師兄你……你這是做什么?”
秋卿遠進得屋內,反手將門一關,插上門閂,借助燭光映照,就見丁鵲此刻原本清秀的臉上此刻已無半點血色,左肩處雖用布條臨時包扎了,卻仍隱隱滲出些許紅色,而桌上正放著一把裁剪布條用的匕首。
見到這一切,秋卿遠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和疑慮瞬間蕩然無存,他知道今夜潛入九龍莊莊主千金葉宛如閨房做出丑事被打傷的人正是他!
念到此處秋卿遠仰面長嘆一聲,緩緩道:“你可知闖下滔天大禍了么?”
丁鵲先是一怔,隨即擠出一絲笑容道:“秋師兄何出此言?”
秋卿遠眼中忽然泛出淚光,他又一次長嘆道:“你是恩師唯一的兒子,你可知道你作出這樣的事來會將恩師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丁鵲臉上一陣抽搐,卻仍心存僥幸道:“你……你到底在胡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