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齊宇也沒躲閃,當郎天行輕輕掀開衣襟,包裹的白布之上,赫然還有一抹嫣紅。大驚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受傷。”
聶齊宇坦言道:“還不是一日之前,大軍駐扎之時,不知從哪混進來一個刺客,當時他穿的是膳食房的衣服,也就沒有在意,剛把飯菜放下,便一刀向我襲來,也怪我想事想的入神,便中了他一刀。不過人已經被我一掌擊殺了。看來我的功力有些退步了。”說完,還不忘自嘲的笑了笑,結果又扯動的傷口,疼的直咧嘴。
郎天行伸手摸了摸聶齊宇的額頭道:“著實有些熱,正好,恩玖也在,讓他給你看看。”
聶齊宇趕忙道:“可別,他是用毒的行家,萬一用錯了,我豈不是小命不保。”
郎天行可沒心思跟他胡扯,掀開車簾,當先便叫恩玖上車。聶齊宇的車輦倒是足夠大,三個人在車上也是綽綽有余。
看過傷口,又診了一下脈,隨即便把背上的背囊取下,翻找了半晌,才拿出一個小瓶,說道:“這里面有兩次的量,一半內服,一半少量灑在傷口之上,一日一次,兩日保你生龍活虎。”說完,直接丟給聶齊宇,轉身便下了車。
郎天行無奈道:“他就這樣,不過既然他說藥效如此,定然不會夸大。我先給你用上一次吧。”
聶齊宇也不扭捏,當下便褪去上衣,當郎天行真正將白布取下,才看清那足有手掌長的傷口,好在并不是太深。輕輕的將藥灑在傷口之上,有拿來水囊,讓聶齊宇口服了一些,才幫他重新包扎好,穿上上衣。
聶齊宇道:“你也在這觀察了幾日了,情況如何?”
郎天行無奈道:“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入城之時太亂,百姓身遭其害,盡管之前已經設法救出一些,不過更多的,卻選擇留在城中,如今傷亡如何,不得而知。”
聶齊宇道:“難道郎帥遇害,真的與他有關?我可是不相信的,畢竟共事多年,玉良才的心性,我還是了解的。”
郎天行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就是在用他為太子開罪。盡管沒有實證,但是八九不離十。而玉將軍被逼無奈,只能選擇反叛。就比如之前的傳召,那分明就是讓其不得不反。”
聶齊宇深感愧疚的說道:“那又能如何,比起太子,他一個將軍,又怎能左右圣意。”
郎天行憤然道:“難道就不顧正義公允了嗎?如果陛下覺得太子是被誣陷的,大可以繼續徹查,真相總會大白于天下。又何必如此作為,反而逼迫玉將軍造反,這樣一來,不是把事態變得更大,更無法收場了嗎?”
聶齊宇道:“這便是皇權,又哪有理可說呢?反過來說,如果真的是太子干的,這么做反倒是一勞永逸,豈不是更好的結果。”
郎天行不滿道:“那就是說,上到王侯,下到百姓,只要順了陛下的意,那么錯的也可以說成對的。是這樣嗎?”
聶齊宇雖然很想反駁,但是最終卻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郎天行道:“原來我父親用一生捍衛的忠誠,就是如此結果。可悲啊。”
聶齊宇無言,這些話讓他覺得根本無力反駁。郎天行也終于明白,就算不是太子殺害的郎鳴,就算與皇室沒有半點關系,如今看來,父親不光是不明不白的被害,更多的,卻是投錯了忠心,跟錯了人。
而有著巍巍皇權,究竟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又該如何評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