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拳頭大小的木雕花,和一張薄紙。
崔曉欲將之拾起,易容之人的攻勢卻隨之不斷。他掌影翻飛,踏步而上,指間那點點寒芒又出。可這次崔曉已然有了提防,力達劍尖向上一崩,將其逼開,臂展難以觸及,險險避了開去。
崔曉已在他掌下走過五十余招。
“這算是什么劍路。”那人哈哈笑了兩聲,不無諷意,“小娃娃,兵器是用來殺人的,可非兒戲。”
崔曉也因這兩句話得以喘息,即刻接道:“你怎么不像那些傳奇志事上寫的一般,說一句‘不殺無名之人’然后來問我姓名?”
易容之人愣了愣,居然真的回答道:“如果每殺一個人之前都要這樣問一句,那么我的唾沫都會不夠用的。”
“所以我看他們都只對欣賞之人這樣說,你覺得我如何?”崔曉問道。
“少年英才,內功不錯,可惜劍使的不倫不類。”這人如實答道。
崔曉嘆了一句:“那難道不該問一問嗎?”
“好吧。”易容之人也嘆息道,“你叫什么名字?”
“趙平,春雨劍趙平。”崔曉說道,“你聽過嗎?”
“據我所知,春雨劍這個頭銜后的人,名叫寧平。”那人一語道破。
崔曉反駁:“現在叫趙平了。”
“即便如此,如果還活著,他也四十好幾直奔五十了。而你年紀尚小,還是個少年。”于是易容之人補充道。
“好吧。”崔曉說道。
“好吧。”易容之人也說,“你還有什么拖延時間的話要說嗎?”
崔曉當然不是忽然想要找人嘮嗑了,他的臉上還沒有一點兒笑意。
只是他到此刻為止,依然想不出該如何破招。并非是這人招數如何高深精妙,即便是再精妙的招式也很難一點破綻也找不出,可他們二人之間相差的是閱歷、內功,乃至于是否狠得下心。
崔曉閱經驗不及他,內功沒他深厚,也不太能狠得下心。
他借著說話時歇息片刻,這時候張棋也才起了身,再不敢妄自而動,到了他義父身側。張洪堅好像想罵他,張了張口又沒罵出聲,哀哀道:“小崽子,這是做什么啊。”
“我、我聽見了……”張棋吶吶的小聲說,復又加大了音量,好像忽然很有底氣,“聽見了!百馨坊的人都不是好人,他們出現就是要殺人的……我……”
張洪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打又打不下去手,罵又罵不出口,不由得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只關上一半的柜子里也有個人嘆了一口氣。
真是奇怪,好像這個屋子里的人都要嘆一遍氣才行。
嘆氣的當然是趙平,在他出聲之前,屋內只有崔曉知道柜子里還有一個人。
現在則不止了。
易容之人猛地回首,趙平恰恰松開了手,柜門便伴隨著吱吖一聲,緩緩而開。
“你又是誰?”易容之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