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有棟待拆遷的四層小樓。
小樓屬于90年代的標準建筑,灰色外部涂漆,青藤叢生,以及一股怎么也散不去的霉味。
按照城市規劃,這棟小樓半年前就該拆了。
但不知因何原因,計劃擱淺,甚至本應在城北建立高級別墅區的開發商也不知所蹤。
“就是這里嗎?”伊藤環視四周,發現只有眼前這棟樓還算完整。
“玻璃沒碎就好。”他打著手電從一樓一路照上去,確認了各層的情況。
“四樓嗎?”即使只身一人,伊藤也很喜歡自言自語:“每天爬上爬下,有點不太方便。”
說完,他輕嘆了口氣,拎著電瓶以及行李走進了樓梯間。
樓梯間陰暗潮濕,因常年無人居住,這里成為了蟲鼠等物的樂園。
伊藤前腳剛跨過一只老鼠的尸體,后腳便碾碎了一只蟑螂。
卵鞘破裂,無數小蟑螂如潮水般爬上了伊藤的鞋子,并順著縫隙鉆進了褲子里。
伊藤皺了皺眉,他放下電瓶,扶著樓梯把手踢了踢腿,又拍了幾下,確定消滅完畢后,才繼續上樓。
雖然有些蟑螂殘渣黏在大腿上,但他并沒有為此煩惱。
行至三樓,伊藤聞到一股惡臭。
他循著味道,找到了源頭---一只腐爛的黑貓。
伊藤再次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蹲下去,盯著黑貓的尸體看了很久。
突然,死貓的尾巴動了一下,伊藤有些好奇,湊近了幾分。
但很快,他便失望地搖了搖頭,因為一只瘦小的老鼠從死貓背后鉆出,眨眼間便從伊藤胯下穿過,向樓下逃去。
老鼠并未跑遠,確定伊藤不會傷害他后,便停在原地。
它抖動著胡須,似乎不舍得放棄食物。
伊藤會意,他打開雙肩包,從夾層中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
借著手電的光,他將死貓翻了個身。
看到尸體背后的咬痕,再結合老鼠的身形,伊藤確定對方很難從尸體的腹部下手。
于是,他用筷子戳了戳死貓鼓脹的肚子,尋到最柔軟一處后,微微用力,尸體的肚皮便像漏氣氣球般瞬間鼓癟下去。
尸液混合著濃烈的惡臭從小孔流出,有點像流心面包的奶油餡兒。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用兩根筷子擴大了那個孔洞。
確定老鼠能夠鉆進去后,伊藤才扔掉筷子,扶著膝蓋站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老鼠一眼,“嘿嘿”一笑,說道:“以后就是鄰居了,多多關照。”
……
……
四樓有兩戶空屋。
伊藤選擇了左邊房門完好的一戶。
他從包中掏出撬棍,熟練地撬開了掛鎖。
相比于樓道里遍地的蟲鼠尸體,這間兩室一廳的房子還算是干凈。
伊藤放下電瓶,將行李和雙肩包扔到破舊的沙發上。
然后,他左手打著手電,右手握著撬棍,將房子每個角落搜尋了一遍。
奇怪的是,房屋原主人并未帶走家具,甚至連衣物碗筷之類的行李也留在了這里。
他看著滿衣柜的女士衣物,眼珠子轉了一圈,隨后便拿起一件放到鼻前嗅了嗅。
除了霉味,以及數只受驚的蟑螂外,并未獲得任何信息。
將那縷薄紗扔回抽屜,他來到客廳開始擺弄一些奇怪的機器。
“逆變器沒問題。”伊藤將一些線連在電瓶和機器之間后,自言自語道:“白天也給電瓶充滿了電,應該能撐到明早。”
確定供電無礙后,他用袖子簡單抹去了桌上的灰塵,從雙肩包里拿出了一臺筆記本。
打開電腦,熟練地點開某個文本檔,伊藤十指舞動,不一會兒便在屏幕上敲下了一千余字。
定睛細瞧,竟是剛才樓道里發生的事。
事件經他潤色后,除了惡心與恐怖外,還帶上了一絲獨特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