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下意識地準備掉頭,但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對。
自己可是大魔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畏手畏腳了?!
難道是因為這里的氛圍?
空無一人的街道,忽明忽暗的路燈,潮濕的空氣,這些元素無一不在蠶食著夢魘的心里防線。
但正如她所想的,自己好歹是和謬言交過手的女鬼,又是掌控無數夢境的大魔,豈能在這里慫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夢魘堅定了維護自身尊嚴的決心。
她蹬著高跟,踩著貓步,胸前隨著步伐微微晃動的**代表著她的自信,臀后搖擺的金色雙馬尾則是最好的挑釁。
但隨著兩人間的距離被不斷拉近,夢魘的步伐開始變得猶豫,陰元的跳動也漸趨急促,從陰元中輸送出的鬼氣仿佛要沖破鬼脈,溢出體外。
她停下了腳步,渾身止不住地顫栗起來。
明明那名小丑只是簡單地靠在墻邊什么都沒做,為什么會讓我如此恐懼?
夢魘百思不得其解,但本能告訴她,若是再靠近點,怕是會被對方摁在地上摩擦!!
沒有理由,就是一種直覺!
來源于無數次在高級獵魔者手中逃脫的直覺。
一念及此,夢魘轉身就跑,從雙馬尾甩起的幅度便可看出她沒有一絲猶豫。
但當她剛完成轉身這一動作,卻又立刻用高跟急剎。
夢魘穩住身形,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陰元因為這次驚嚇,差點出現潰散的征兆。
她看著面前的小丑,面色慘白。
按理來說,身為夢魘,像這種突然出現在身后的伎倆應該是她已經用爛了的手段,別說是嚇到她,要是放在平時,夢魘妹子怕是會直接笑出聲來。
但此時,當她與對方隔著一尺距離的時候,夢魘蘿莉只有種想哭的沖動。
“我、我可是夢魘!八、八……”夢魘本想著恐嚇對方一下,但沒想到因為恐懼的原因,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這對于她來說,可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夢魘猛地咬了下舌尖,利用疼痛止住了戰栗,她看向對方,叫道:“我可是八階魔族!”
本以為小丑聽后要么出言諷刺,要么畏懼自己的實力,但對方只是摘下黑色高腳帽優雅行禮,然后緩緩伸出了右手。
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在夢魘面前前后翻轉了幾遍,似乎想要告訴對方,他手里什么都沒有。
夢魘妹子本來被小丑的舉動嚇得后退了一步,此時見對方好像沒有襲擊她的意思,便壓制住了扭頭就跑的沖動。
小丑見她似乎沒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展示了一遍自己的右手。
夢魘這次總算理解了,她下意識地點點頭。
小丑見狀,把手伸到對方耳邊,輕輕地打了個響指,接著一朵玫瑰便出現在右手中。
他微微彎腰,將玫瑰遞到夢魘面前。
動作之優雅,仿佛一位中世紀的紳士。
夢魘木然地接過玫瑰,小丑見狀雙手外攤,看意思像是魔術表演完后的致謝。
但他彎著腰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預期中的掌聲,只能直起身,搖了搖頭。
在這一動作的渲染下,面具上的笑容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因為帶著面具,完全看不到表情,而且這個怪人也只是靜靜地變著魔術,并未發出任何聲音。
所以,夢魘只能從肢體語言讀取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她此時內心極為恐懼,根本沒有欣賞魔術的心情,更無法將這一表演和掌聲聯系在一起。
小丑又等了會兒,見對方確實沒有表達贊美之情的打算后,便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撲克牌。
他雙手輕輕一搓,撲克牌便展開成扇形。
照例前后翻轉了一邊,留足時間讓對方確認這是一幅完整的沒有動過手腳的撲克。
然后,小丑將撲克牌遞到夢魘面前,用另一只手遮住了雙眼。
夢魘頓時愣住了,心想你到底要干嘛?!!
小丑等了會兒,見對方還沒有動作,只能晃了晃撲克牌,意思是讓她從中間抽一張。
被對方這么一催促,夢魘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乖乖地抽出了一張牌。
那張牌上面畫著一位跳舞的小丑。
接著,小丑將牌合攏,并再次遞到對方面前。
夢魘已經漸漸進入了表演的節奏,而且這也不是什么過于稀罕的魔術,夢魘吞噬的記憶中就保存了很多關于街頭魔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