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趙鳴聽了有點不爽,覺得對方就是來找茬的。
但紀蘭楨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問我們是不是只做傾聽者?開始廣播站想的就是這樣的。”紀蘭楨停頓了一下,腦子在思索。
剛才趙鳴也問了個類似的問題,所以她現在覺得,其實這個樹洞或許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如果節目做得好或許可以試試些別的?”
“嗯,”鄭麒點頭:“可以嘗試一下,人如果參與得多應該可以碰出很多思維火花。”
紀蘭楨忽然有點興奮:
“就像我看到有同學建議錯開三個年級的用餐時間,這種建議如果可行的話……”
鄭麒接著她的話:
“如果可行的話,應該能給大家帶來很多方便。”
趙鳴坐在紀蘭楨身邊,聽她和鄭麒對話承上啟下,而自己一點都插不上嘴,忽然覺得自己的位置有點燙屁股。
雖然他對這個所謂差生的印象有了改觀,發現他腦子并不笨。
但,這并不能阻擋他對他沒來由的敵意。
尤其是當看到紀蘭楨面對著他的時候,神采奕奕,好像眼睛都在發亮。
紀蘭楨的確眼睛在發亮。
雖然她知道,現在一切都還只是第一步,但如果一步一步走得好,或許會產生巨大的、意想不到的力量。
可以讓未來越變越好的力量。
鄭麒忽然微微笑起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了揉紀蘭楨的頭發:
“加油。”
紀蘭楨一愣,緊接著臉上飛紅,大拇指不自覺屈進了掌中。
趙鳴死死地盯著鄭麒,心里只有不爽:
你這搞得跟你策劃了這活動一樣,還有手、手,你手往哪里放呢?
正想著,那邊“咚咚咚”跑來個胖子。
短衣短褲,手上籃球。看來是和鄭麒一伙。
“哥你再不走我可回去打游戲了。”
吳定國急得不行,就一個中午呢,剛打完籃球那就要趁著時間再打打游戲,時間就是海綿里的水要擠才能有。
“就走。”鄭麒說。
快走快走,你那汗臭都傳我身上了,快走快走。
趙鳴在心底腹誹。
或許是他心底咆哮都從眼睛里噴發出來了,鄭麒似有感應地朝他看來。
“同學,下回約個球唄。”他右手運球,手上的黑白護腕扎眼得不行。
“行啊,我……”
趙鳴話沒說完,自己卻乖乖住了嘴。
靠。
他從高二學文開始就沒碰過任何球類項目了。
吳定國開始大笑,鄭麒也心照不宣,眼皮瞇著,眼角微微上揚。
那個眼神那個架勢。
趙鳴的臉像火一樣燒起來。
靠。以前覺得文科男被叫做“弱雞”很丟人,他現在只想罵自己弱雞。
在女孩子面前丟面子了算怎么回事,何況面前人還是紀蘭楨。
他都沒臉去看她一眼,雖然她大概率搞不懂為什么對方會笑自己會沉默。
這是屬于男孩之間的,挑釁。
鄭麒和吳定國終于走了,走前拿了一張活動的宣傳單。
他們這一走,光和熱都隨之帶去了,太陽光線一寸寸偏移,趙鳴則因為剛才發生的事心情很陰郁。
與此正相反,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女孩臉頰染了淡淡的粉色,像微風中堪堪泛苞的櫻花。她重新坐下來翻書本,還是安安靜靜的一副模樣。
可是翻得“嘩嘩”響的書頁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趙鳴刺啦啦的勁上來了:
“喲課代表,挺用功啊,復習數學課本。你現在背的哪個公式啊?”
誰都知道,數學哪里需要背誦,數學公式都是練習生巧的。
哪曉得紀蘭楨倒異常鎮定,面不改色地指著書頁:
“我在復習三角函數。”
cos、Sin、tan……她說著就開始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