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祥繼續講:“可這樣一來,謹身殿的丹陛雕什么樣的圖,便成了問題。微臣以為,既然謹身殿離寢宮最近,它的丹陛便應有別于奉天殿,除了彰顯尊貴之外,還要有些情趣。微臣聽妙錦郡主說,陛下對薛澄的畫,情有獨鐘。”
“于是你就跑去常熟找薛澄求圖了?”
“是。”
“求來了嗎?”
“求是求來了,可是,微臣路上遭遇劫綁,雖經郡主相救,僥幸脫險,薛澄先生的圖紙卻還是不幸被他們掠走了。微臣罪該萬死!”
朱棣做怒:“何處蟊賊如此大膽,竟敢打劫過往官員!查到了嗎?”
宋禮奏答:“錦衣衛已出動查訪,尚無結果。”
妙錦道:“妙錦看,像是些水賊流寇,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怕是很難查出。”她顯然不想將事態擴大。
朱棣問蒯祥:“薛澄所繪之圖,畫的是什么?”
“海水江崖云龍。”蒯祥奏答。
“薛澄的龍朕喜歡。”
宋禮提議:“不如讓他重新畫一幅吧。”
“這事怕是不好辦。”妙錦道。
“為何不好辦?”朱棣問。“他還敢抗旨不成?”
“薛先生剛剛傷了手,沒幾個月怕是動不了筆。”妙錦解釋。
“如此之巧!”朱棣面露疑色。
眾人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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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忽然插話:“何必讓薛先生畫?要說畫龍,天底下誰都比不過我二師兄,不,蒯所丞!”
蒯祥瞪了她一眼。“休要亂講!”
朱棣:“讓她說,你二師兄也會畫龍?”
“不光會畫,而且能兩只手同時畫!”小芹口無遮攔,她想起了父親所言。
“哦?蒯愛卿,小芹姑娘說的可是真的?”朱棣轉向蒯祥。
“微臣幼時確實學過畫龍。”
“好,那就給朕演示演示,”朱棣興趣盎然。“來人,筆墨伺候!”
牛玉將筆墨準備停當,宣紙也鋪在了案子上。
蒯祥走上前:“恕臣放肆。”
他雙手各握一管毛筆,蘸足墨汁,同時在宣紙上自如揮灑,片刻之后,兩條飛龍齊刷刷地躍然紙上。他放下筆,拿起宣紙,甩甩干,將宣紙從中間對折起來。兩條飛龍竟重合在了一起,分毫不爽。
妙錦不禁贊道:“好一個雙龍合璧!”
朱棣頻頻點頭,仔細欣賞了好一會兒后說:“朕也覺得蒯愛卿的雙龍,威武之中又多了幾分飄逸,很有宋朝的韻味。”
“皇上欣賞的不就是宋風嗎?”妙錦道。
“沒錯,”朱棣點頭。“朕喜歡宋風。蒯愛卿把龍給畫活了。薛澄的龍,怕也難有這份靈動。”
“我看過,薛先生畫的哪如我二師兄好啊!”小芹不失時機。
朱棣大笑:“哈哈!這丫頭倒是爽直,胳膊肘不朝外拐!”
蒯祥臉紅了:“師妹年幼,口無遮攔,還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