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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朱高煦在館舍內發飆。
他將一份邸報重重地摔在案子上:“看看這份邸報,全都是朱高熾!什么太子災區開倉放賑啦,什么太子深入民間訪貧問苦啦,他倒成了活菩薩!”
朱恒和王斌站在一旁,等待主子的暴風雨停歇。
朱恒開口勸道:“殿下不必過于在意。邸報由內閣把持,殿下想想內閣都是些什么貨色,楊榮、楊士奇、金幼孜,全是東宮的人。他們當然要竭力為太子造勢了。”
“讓東宮猖狂去好了,”王斌也順勢恨恨地說。“出頭的椽子頭先爛!”吃不著葡萄罵葡萄酸是他的強項。
朱恒道:“王將軍的話不錯。殿下踏踏實實地在北京主持皇宮工程,就是一種韜晦。圣上心明眼亮,看得真灼著呢。”
“嗯,理兒是這么個理兒,”朱高煦的氣仍然沒理順。“可是,孤也不能任由東宮蹦跶,自己卻無所作為啊。”
朱恒道:“作為當然要有,但是要悄悄的。”
“悄悄的?怎么個悄悄法?”朱高煦問策。
“一則呢,對朝中的官員,要團結,要聯絡,”朱恒耐心解釋。“二則呢,皇室親貴,能拉攏的一定拉攏住。一旦有了這兩個基礎,將來圣上千秋萬歲后,殿下便仍有翻盤的機會。”
“再講細些。”
“本朝掌兵權的勛臣大都曾靖難從龍,”朱恒逐條分析。“他們與殿下本有浴血沙場的情分。抓住了他們,那些科舉出身搖唇鼓舌的文官就難掀起大浪。殿下在東昌建的那座真武廟,就是聯絡功臣集團感情的一個牢固紐帶,凝聚他們人心的一個有利場所。殿下要好好利用起來。”
“說的對,”朱高煦道。“那么先生說的第二條,皇室親貴呢?”
“皇室親貴分封于各地。可是他們當中誰的勢力最大?誰與殿下最親?”朱恒反問。
“當然是孤的三弟了。”朱高煦想都不用想。
“對,趙王。三個皇子中,圣上最賞識的曾經是殿下,最寵愛的則是趙王。如今雖說是儲位已定,可殿下若與趙王聯手,勢力便絕不會弱于他東宮,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孤是真想三弟啊!”朱高煦感慨。“只可惜我朝祖制,嚴禁親王私相往來。我與三弟只好天各一方了!”
“殿下雖然見不到趙王,但是修一封書,表達表達思念之情,還是有必要的。”朱恒提示。
“好,”朱高煦道。“給三弟寫封信,派人當面遞交。”
朱恒道:“漢王府的官差送信,目標太大。臣有個親戚恰好要去河南辦事,不若殿下寫好書信后,就讓他給趙王捎去吧。”
“也好,這樣比較穩妥。那么這封信就由先生替孤起草吧。”
“是。另外大王別忘了,我們在彰德還埋著一枚棋子呢。”朱恒表情曖昧。
“棋子?”
“對,棋子,燕燕姑娘。”
朱高煦想了想。“你是說孤送給三弟的那個小舞姬?”
“聽說,她在趙王跟前很得寵呢。”
“算她有福。”
“她有福是她的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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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從咱漢王府出去的,她就得為殿下做事呀。”
“先生什么意思?西施?”
“那倒不至于,勾踐與夫差是面和心不和的敵手,而殿下與趙王則是榮辱與共的親兄弟。臣只是認為,既然趙王寵她,她在趙王那兒就有她的影響力。咱們得培植這個影響力,將來為我所用。”
朱高煦笑道:“越說越有意思了。”
“不若趁此次給趙王送信之機,順便也給這個燕燕捎去一份禮物,表達殿下對她個人的關心。”朱恒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