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以為秦少爺是悲憤過度,在夫人安排下送至臥房休息了。
可也是怪事,整整一天也不見秦川醒來,秦氏也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喊了半天沒有任何動靜差人找了大夫過來看看,大夫一番診治后沒能看出任何毛病來,只說或許是悲傷過度昏死過去,等等應該就沒事了。
就這樣又一連睡了六天在秦寶山的頭七也就是回魂夜的當晚突然醒了過來,直喊著餓了,慌得丑兒趕忙做了一桌子飯菜。
令人出奇的是,醒來后的秦川竟一口氣將一桌子飯菜吃了個干凈。
吃罷,才聽丑兒說自己已經一連昏睡了七天,于是默默來到父親靈堂前和母親一同跪拜著。
即將子夜時分,總覺得一股陰森森的涼氣從背后冒了出來,回頭一看,突然看到兩個臉色慘白的官差押著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囚犯身體猶如透明一般穿門而來。
只見那頭發亂糟糟的囚犯緩緩抬起頭來,無限留戀的掃視了屋中的秦氏與秦川一眼后便轉身離去。
當囚犯抬起頭時,詫異的秦川發現這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秦寶山。
一邊喊一邊撲了過去,只見官差帶著秦寶山充耳不聞如方才穿入大門時一般又穿了出去。
待即將離去時,那兩個官差似乎有所察覺般,透過大門,回頭看了一眼秦川。一臉狐疑的低頭交談一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秦川后身形漸漸消散無影。
眾人看到秦川如此舉動均以為是入了魔怔,拿紙錢邊燒邊念叨一串聽不懂的嗡嗡聲,直念叨秦川不再魔怔方才作罷。
秦川原想將自己所見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如此離奇之事,說出來估計也沒人相信。推說身體不舒服便回到自己房間去了,秦氏只是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靜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秦川確信那不是幻覺,可也明白別人也不可能相信自己,就這樣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明月只覺今晚的明月特別清亮,似乎能看到月上那深深淺淺的溝壑,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看著看著越發覺得清楚,最后竟然毫無知覺的再次昏睡過去。
不知不覺已過去大半個多月,秦寶山的后事早已料理完畢。
王霸天在秦寶山離世后依舊安然無恙的游蕩在臨安城的各個酒肆之中,反倒是秦家酒樓被查封了。
偌大的秦家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往昔的富足生活早已不在,秦氏也只好將家里的仆人一個個送些銀兩相繼遣散了,還好秦寶山生前留下些積蓄,也夠秦氏和秦川日常花銷的,只是這秦家大院不禁多了幾分蕭瑟與落寞。
而秦川自從那夜以來,每晚都能看到大街上隨意閑逛的孤魂野鬼,起初也是嚇得不輕,后來看得多了也是習以為常,甚至有時看到面善的還敢伸手去抓,可每次總是摸著個空。后來漸漸發覺不光是鬼,無意中發現每晚望著天上的明月總覺得越看越近似乎都能看到月上細細的砂礫,望的出神還伸出手來朝著天上的月亮抓去。
日子也就這么一天天的過著,而在不經意間聽到秦家酒樓主人已換作了王霸天并改為霸天酒家了。秦氏聽聞只是唉聲嘆氣的搖搖頭,嘆息道“世道不公”而秦川只是緊握著雙拳一言不發。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的光景,秦川也慢慢長到了十九歲,由剛開始的一身養尊處優的細嫩變成了一名體格健碩的大小伙了。
再過大半年也就二十了,算是成人了。秦氏自秦寶山離世后就一直尋思著得給秦川找個好婆家了,秦家就秦川一棵獨苗可不能在她手里斷了香火不然可怎么對得起秦家的先人們啊!
可自從出了那場風波后,當初十里八巷忙乎著為秦川說親的人,現在一個也沒了影。即便是近前的鄰居,雖說表面上對秦家母子一團和氣卻少了當初那一份親近。
想來也是,和王霸天結過梁子的人,誰又敢親近呢!
秦氏就這么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清晰的倩影來。這人便是秦家老伙計的女兒,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