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愿背負罵名,也要對得起樂東島大都督職責,對得起十余萬豐人百姓對我的期盼。”
關復炐又趁機傳播他的政治理念:在其位,某其政。
身為豐人的大都督,就必須把豐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為了樂東島的長治久安,為了豐人能夠在樂東島安居樂業,關復炐寧愿背負罵名,被世人當作屠夫。亦是因為懷著豐人利益第一價值觀,關復炐鄙棄乃至仇視傅永炐:“你這樣事事為外人、敵人考慮,究竟是泥毒番的官兒,還是罰父部落的官兒?”
關復炐耐心解釋他并非無緣無故兇殘:“我是豐人大都督,只對外人兇殘。”
如果罰父部落是豐人勢力,關復炐或許仍舊兇殘,卻不會將他們老老少少屠殺殆盡。關復炐愿意背負屠夫罵名同時,卻又希望賀路千能夠理解他的選擇:我這位屠夫,只滅絕外邦人,再兇殘你也不必害怕我。
關復炐間接委婉安撫賀路千,你不必害怕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云霄縣大開殺戒。
奠定基調完畢,關復炐才鄭重提醒賀路千:“我圍捕罰父部落大酋長時棋差一招,不慎令他、他的繼父生母、大巫師、及兩位四品修行者逃脫升天。六人未來肯定千方百計復仇我們,你要小心他們在游空招討司境內搞襲擊。”
賀路千頓時皺起眉頭。
關復炐能力不行啊。
修行者就是偉力歸于自身的特殊軍隊,土著世界的戰爭思維向來把殺傷敵方的修行者當作第一要務。
罰父部落規模小、人口少,關復炐將他們屠殺殆盡基本上就滅族了,還有那么一點兒用處。而若易地而處,敵方變成數千萬乃至數億人口的大國,屠殺五六萬人口又有什么意義?貿然在某州某郡搞屠殺,只會迎來一輪激烈反抗。關復炐之所以舍棄洝朝官職,跟隨安樂王靳明安浴血奮戰,不就是因為憤怒安車骨肆意屠戮豐人百姓嘛。
放走大酋長等六人,性質等同讓罰父部落的精銳部隊安全撤退到其它地方。
大酋長等六人活著,罰父部落的軍事實力便近乎完好無損。
以游空招討司為例,雖然他們無論如何都打不贏賀路千,可除了賀路千,游空招討司沒有第二人能夠擊敗罰父部落大酋長等六名部落土著。這意味,游空城總部,以及云霄縣等縣城,隨時都有可能毀于大酋長等部落土著的襲擊。
關復炐無奈語氣自責:“是我小覷了他們。”
關復炐口口聲聲他愿意背負一切罵名,但討伐罰父部落之初,他其實并沒有把罰父部落屠殺殆盡的想法。關復炐最初的目標,只是大酋長、大酋長繼父代表的太陽神家族,只是昔年組建太陽神之國的五家部落血脈。殺掉這些頭領,文化底蘊淺薄的原始部落自然而然就被豐人同化了。
奈何,關復炐小瞧了太陽神家族的智慧。
太陽神之國建立后,太陽神家族代代都有人杰,最弱勢的時候也有二品修行者坐鎮。亦是因為太陽神家族長盛不衰,罰父部落土著才越來越相信太陽神家族擁有神之血脈;泥毒番到安樂王靳明安,再到今日關復炐,也都敬畏太陽神家族的底蘊。
但是,錯了。
太陽神家族的血脈,一點兒都不神圣。
太陽神家族之所以代代都有人杰,是因為他們蓄意造假血統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