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薄常武和原東可為例:薄常武的嫡長子,據說18歲就已晉階一品;原東可的嫡長子原喜信,三年前就已是100級實力的一品修行者。薄常武嫡長子、原喜信等二代們之所以成就非凡,除了自身的天賦和努力,父輩遺傳給他們的恩澤亦絕不能忽視。
盡管“君子之澤”非常夸張,魏云福家族的成就依然令人震撼。
因為魏忠安已經是第三代了。
君子之澤的后半句,便是“三世而斬”,即超品很難傳到三代。哪怕制霸天下兩三百年的炐朝皇室,他們也沒有辦法做到代代有超品,不得不依賴支脈天才的不斷補充。
洝朝皇室,也不能。
破六韓王吉父親是超品,破六韓王吉是曾號稱天下第一的超品,破六韓王吉的妻子閻羅天女是當今有著天下第一綽號的超品,基因可謂優秀到了極點。可破六韓王吉與閻羅天女生育的一子二女,卻無一人能夠突破一品桎梏。破六韓王吉與閻羅天女唯一的兒子破六韓剎也術,即洝國第二任皇帝,嘗試以秘法突破天門時,更直接走火入魔而死。
強勢崛起的破六韓家族都無法傳承三代。
而魏云福家族偏偏穩穩當當傳承了三代:魏云福父親是超品,魏云福是超品,魏云福兒子魏忠安竟然也晉階了超品。
魏云福家族這樣的三代超品,放在土著世界歷史長河里都非常罕見。賀路千默默思考:“魏云福與其父親臨陣投降安車骨,動輒屠城殺戮,又肆意欺壓百姓,品德惡劣到了極點。這樣的豐奸、屠夫,卻能達成三代超品成就,可見土著世界的底層世界規則與善惡無關。”
賀路千對魏云福、魏忠安父子沒有好感。但從民愿世界到土著世界的歷練,早已讓賀路千學會理性判斷當前形勢:首先,賀路千如今沒有條件對魏云福、魏忠安父子進行實質性懲戒;其次,離間安車骨與豐人超品或者說豐奸超品的聯盟,引導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反抗安車骨,更有利于賀路千的發展。
賀路千把他的善惡感官藏在心底深處,朝向魏忠安露出和善笑容:“祝賀魏公子晉階超品。”
魏忠安曾親眼見證賀路千速殺歪脖殺莫、馬嘴利莫,原以為晉階超品之后能夠依賴境界碾壓賀路千,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再一次見證賀路千速殺聲名赫赫的原東可。魏忠安從心里敬畏賀路千的爆發力,更害怕賀路千未來某日藏在角落里偷襲,連忙前輩地向賀路千行禮:“小子也恭祝賀前輩晉階超品。”
賀路千把修行者之間的戰斗視作另一種形式的軍事戰爭,并理解為政治博弈的延續,不想打無意義的仗;魏云福、魏忠安父子和薄常武忌諱賀路千的襲殺功夫,也不愿意與賀路千為敵。
四人彼此客客氣氣,對峙情緒漸漸收斂到的暗處。
經過半小時的交流協商,四人更達成了粗淺的合作。
合作內容第一條,薄常武代表平云藩,魏云福、魏忠安代表平樂藩,賀路千代表炐國左丞相,正式組建抗洝聯合陣線。薄常武、魏云福表示他們隨后將與平靈王甄延沙、沙六兒通話,爭取把平靈藩也拉入抗洝聯合陣線。
合作內容第二條,原東可的平海藩及原東可嫡長子原喜信移交給賀路千。平樂藩和平云藩承認賀路千對海州的所有權,并表示如果平靈藩膽敢入侵海州,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都會出手阻止。
合作內容第三條,因為薄常武嫡長子被安車骨留在京師做人質等客觀原因,薄常武、魏云福希望在未來一年內繼續以洝朝藩王名義割據地方,督促各郡各縣由和平狀態轉向備戰狀態。在此之前,須由賀路千及樂東島安樂王等反洝實力,單打獨斗地直面安車骨的圍剿、鎮壓。
簡單來說,就是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想坐山觀虎斗。
如果賀路千未來敗給安車骨,三名豐奸超品要么臨陣效忠洝朝,配合安車骨精銳圍剿賀路千;要么做黃雀、漁翁,待賀路千與洝朝天后兩敗俱傷之后,他們再站出來收拾殘局。
但是,賀路千不在乎他們的小心思。
在賀路千眼里,平樂藩、平靈藩、平云藩及洝國朝廷都是敵對勢力,未來都需要一一擊敗。如今能夠緩住三藩國,減少正面戰場的敵人數量,已經是了不得的外交勝利。至于未來,焉知不是賀路千憑借無間地獄利器越戰越強呢?
敲定合作框架之后,薄常武、魏云福、魏忠安又向賀路千積極示好,協助賀路千解決了實力有限的原東可的三百精銳車隊。
===
一輛由四匹馬拉、內嵌鐵牢的特殊馬車里,賀路千見到神情復雜的原喜信。
外界推測的原東可、原喜信父子關系非常正確,原東可駭然將他的嫡長子當作罪犯囚困在馬車里。除了象征意義濃厚的一根根鐵柱,原東可還以秘法凝聚了三十六根鬼臉黑針,鎖住了原喜信的內力流通。哪怕原東可已死,鬼臉黑針失去了超品能量供給,原喜信依舊臉色發黃,仿佛得了什么絕癥。
原喜信看見賀路千的面孔,眼神呆了呆;目光略過薄常武、魏云福,原喜信面龐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視線移到魏忠安身上,原喜信仿徨數秒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晉階超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