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的生父是北方蠻國的國王,他的養父是烙朝的邊疆大將。當游少冢生父與養父爆發事關烙朝興衰的你死我活的曠世大戰時,游少冢陡然陷入左右為難的情感困境,他既無法說服自己兩兩不顧,又無法坐視一方擊敗另一方。為了消弭生父與養父的百年仇恨,游少冢遺憾選擇了自殺。
游少冢之后,魂器法寶甲又經歷若干任長生者,但這些長生者要么困于兒女私情,悲悲戚戚地與情郎愛妻同日而死;要么被世間的絕望和無止境的喜怒重復擊垮,抑郁自殺或間接自殺;要么渾渾噩噩沉迷享受,被其他長生者或普通超品修行者獵殺。
直至被天子奪獲魂器法寶甲,它才在天子手中穩定傳承至今。
燕如玉如是評價:“長生,不僅是一種狀態,更是一種境界。如果你的境界不到,即使幸運得到了魂器法寶,也熬不過長生衍化的種種劫難。”
說罷,燕如玉又嘮叨談起了她長生以來的心境變化。
燕如玉的童年時代,一如世間其她女子的美好童年,天真而又爛漫;燕如玉的少女時代,也一如世間其她女子的少女記憶,懵懂而又癡情。燕如玉那時候少女不知愁滋味,寧可咿呀咿呀學兩首曲子或走遍國內外千山萬水,也不愿浪費時間讀書或練武。
如此渾渾噩噩活了許多年,燕如玉某日照鏡子,突然發現眼角多了一絲皺紋、鬢角多了一根白發。
衰老恐懼,霎那間降臨。
燕如玉從此沒了學曲、旅游的情懷。
為了抵制衰老,為了守住自己的絕世容顏,從那日起,長生不老成了燕如玉唯一的追求。
燕如玉本就天資超群,又因為家世、親朋好友,她很容易得到一堆絕頂武功和《長春不老逍遙功》原本。若干年后,燕如玉順利參悟長春不老逍遙功晉階超品,并把三魂六魄烙印在魂器法寶乙,從此逃脫了凡人的生老病死局限。
但,長生不是人生的句號。
燕如玉僥幸長生之后,僅僅慣性堅持數年,便快速懈怠回到了衰老恐懼降臨之前的渾渾噩噩生活節奏。
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燕如玉漸漸聽厭曲子、看厭了戲,覺得長生不老竟是如此無聊、枯燥乏味。繼而,燕如玉潛移默化地開始追求新奇樂趣。可世間哪能日日有新奇啊,戲曲是有套路的,是有套路的,套路看的越多,你越難從中收獲快樂和滿足。
為了追求新奇,燕如玉漸漸控制不住地突破以往的道德底限,盡情享受觸犯禁忌的新奇,盡情享受違反人倫的新奇,渾似世人眼里的邪魔鬼怪。
然后,危機悄悄降臨。
天子是一位各種意義上的梟雄,極端推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普天之下,皆我臣妾”,他獲得長生機遇不久便強行在北方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大征服。
酷烈戰爭期間,大大小小梟雄或英雄不斷涌現,出乎意料的第二次玩家降臨,又間接揭露了四件魂器法寶或者說四位長生者的存在。舊長生者之間的沖突,新長生者與舊長生者的沖突,非長生者與長生者的沖突,那時候尖銳到無法想象。
燕如玉因為積年累月追求安逸享受、新奇刺激,勢力淺薄,實力低下,搏殺能力孱弱。如此一位弱雞長生者,理所當然成為其他非長生者追求長生的目標,間接令燕如玉整日活的提心吊膽。為了保住性命,燕如玉不得不屈辱稱臣天子,聽她不愿意聽的話,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稱臣天子的百余年,是燕如玉永遠無法忘記的黑暗回憶。
自我絕望,不能長生。
不知因何而活,你的長生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