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像話嘛,”安達吐出一口煙,“說來也夠離譜的,那女孩兒說她想要獲得力量。”
“這跟黑洞有什么關系?”
“女孩兒說,那個黑洞,還有那根巨大的手指,都是一種怪誕,怪誕可以賜給她力量。”
“完全聽不懂。”
“我也是,一頭霧水的,據說咱們警察本部特殊調查課的同事們對此很有興趣,把女孩兒帶走進一步調查去了。”
“我們本部還有特殊調查課這種部門嗎?怎么頭一次聽說。”
“我也是啊,這兩天真是長見識了。”
“對了,”顧醒想起女孩兒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他們沒有問一問,那個女孩兒為什么要獲得力量么。”
“這個倒是問清楚了,據說女孩兒的家里人去世了,但丟下一屁股賬,還有高利貸,討債公司每天都要上門鬧事……”
“哦……”
這種事情太常見了,顧醒每天都要聽說,但總是無法習以為常。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白鳥警部忽然打來電話:
“顧醒,可以了,回家休息去吧。”
“您不是說,我要值守一個全流程嗎。”
“哈哈,你真以為我是這么不懂得體諒自己下屬的上司嗎,自己知道錯誤就可以了。”
“哦,我感覺自己還能堅持一下。”
“別逞強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非常感激。”
“哦,對了,你讓安達那小子也趕緊回去吧,胡鬧,這家伙都申請延長了三個班次,是打算猝死在崗位上嗎。我是不會為他申請因公殉職家屬津貼的!”
掛了電話,顧醒看向一旁的安達,“白鳥警部補讓你也回去休息。”
“知道啦,就算他不說我也準備撤了,”安達打了個哈欠,抬頭望向頭頂的黑洞,“看樣子短時間查不出來什么的,我們得做好長期奮戰的準備。”
顧醒倒是松了口氣,他的心早已飛回了地下室。
完成了交接班,顧醒乘坐地鐵回家。
按理來講,作為黎都市警察本部靜安警察署一名巡查,薪水還算可觀,沒道理租住在地下室里,但顧醒上大學的時候貸了不少助學貸款,算上已故父母在外的欠債,顧醒至今還在還債,身上的擔子很重。
走到門口,顧醒看見鄰居小情侶隆一和千代正大包小包往外搬東西。
“怎么,你們倆也要離開黎都市么?據我所知,城外的霧霾還沒有散掉呢……”
“我要跑路了,”隆一放下包裹,“不過不是離開黎都,只是換個地方。”
“這里住著不舒服?”
“追債的要來了,”隆一嘆了口氣,“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欠債不還的人,只不過這幫放高利貸的人太可惡,我實在沒轍了。”
顧醒想起了隆一那輛拉風的摩托車。
“別想它了,”隆一笑道:“賣掉那輛摩托車,要是能還掉十分之一的債務,我早就賣了,現在還要靠它跑路呢。”
“怎么會欠這么多?”
“這就一言難盡了。”隆一似乎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