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紅衫判斷的大抵不錯,里美奶奶的出現多半是因為前幾個房間有人自殺觸發了規則。跟顧醒的關系不大。
略有些奇怪的是,顧醒怎么會那么堅定地和吉朗調換了房間。如果不是前面的房間有人自殺了,他的選擇就是死路一條。”
“顧醒不是說,用里美奶奶的真名在合同上簽字了么,萬一這個辦法能行呢。”
“成功的概率無異于火星撞地球。除非是里美奶奶本人的簽名還不一定……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么?我看不大可能。”
“今天晚上,紅衫大人一直想忽悠顧醒去做她的助理來著,”
智子笑道:“但到散場的時候還是沒有成功,反而被那個安達在助理合同上簽了字。
這個顧醒實在太過清醒了,這次聚會場子熱到爆炸,他都沒有high起來,我看您就算去了,也會和平常見他時沒什么太大區別。所以也不必懊惱了。”
“這樣啊……”
智子離開大樓的時候,回頭往上看,烏鴉辦公室的燈還開著。她忽然覺得,自己認識的這幾位調查員大人還都挺可愛的。
烏鴉辦公室。
智子走后,烏鴉又翻起案卷來。
終于全部看完,她輕呼一口氣,抬起頭來。
對面是一個打開的保險柜,最上面一層放著一個黑色封皮的案卷。
烏鴉走過去,試圖用顫抖的雙手把案卷取出來。
肌膚碰到封皮的一剎那,劇烈的恐懼感瞬間淹沒了她,渾身的力量似在一瞬間被抽走。
“還是不行么?”
“看了這么多的敲門種案件,經歷了這么高強度的電擊強化,還是不能麻痹我潛意識里的畏懼么?”
烏鴉癱軟地上,巨大的挫敗感幾乎要將她徹底擊倒。
她掙扎著,從懷中掏出那張灰色合家照,左下角的彩色女孩兒刺痛了她的眼睛,眼淚留了下來。
“人類什么時候能夠占勝怪誕啊……好像永遠不能。”
這只是她無數痛苦夜晚中普普通通的一個,而且不知道這樣的痛苦有沒有終結之日。
夜很長,還會更長的。
黎明是不知多久之后的盡頭。
“神啊,幫幫我吧。”
再次說出這句話,烏鴉渾身顫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空靈而縹緲,在辦公室里回蕩著,又穿過自己手中的照片,奔向一條虛空的隧道……
……
“誰在說話?”
靜安警察署刑事課的老刑警寺井英朗喃喃著從醉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在出租車上。
他向窗外望去。
雖是深夜,但街燈通明。路上沒有行人,車輛也很少。
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水霧濛濛,像另一個世界。
“這是到哪兒了?”他問司機。
“很快就到。”司機回答。
“好吧……”
英朗靠回座椅,從懷里掏出幾個塑料袋。袋子里裝的是之前從烤肉店打包的新鮮食材。是他趁著眾人喝酒唱歌正high的時候,拜托服務員另加的,錢當然算在總賬里了。
可以給老婆孩子改善一頓伙食了。
這是因為買股票而負債累累的英朗很長一段時間里的小愿望,但刑事課的聚餐很少有大家都喝到爛醉的時候,便一直沒有達成。
英朗摸了摸塑料袋的溫度,尚還溫熱著。他心里也因此溫熱起來。
“對了,”英朗對司機說道:“記得把付費的票據留給我。”
“好的。”
司機擰開了車載收音機,車廂里響起了舒緩的音樂,是前川清的《長崎今天又是雨》——
“あゝ長崎は今日も雨だった,
長崎今天也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