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不是他們啟程前了,現在日行六十里奔赴廣西,十天后正好撞上剛到昆明的清軍,確實是不太合適。
但是,他們仍在趙州,此前在昆明力陳北上四川之策的翰林院講官劉菃便再度表示了他對朝廷朝令夕改的否定態度,這已經是前日隨軍參贊軍機的兵部右侍郎龔銘趕來表達李定國意見后的第二次了。緊接著,那一眾支持北上入川的官員應聲而起,嘩啦啦的跪了一大片,大有不說得永歷皇帝回心轉意便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
“諸位愛卿無須再勸,朕意已決,明日便擺駕永昌府。”
已經吵了三天了,便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氣,何況他還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天子。落下了這句話,他便自顧自的退朝回宮。這時候,方顯出了馬吉翔作為內閣首輔大臣的機敏,當即便是一句“臣等恭送皇上”,帶著一眾云貴系官員把禮數做了個無可挑剔。
今天的早朝,原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給陳凱以及陳凱背后的鄭成功一個面子,但這群反對派一鬧,卻把余佑漢給撂在了一旁。不過,永歷朝廷現在也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內閣擬了份對陳凱的回書,皇帝給了份賞賜,再讓禮部的官員給余佑漢和他的那個向導安排了返程的馬匹,此事便告一段落。
只是回到了州衙的后院,永歷將那些反對西進派的官員們的喋喋不休丟在一旁,重新看過了陳凱的奏疏,卻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傳都察院右都御史張孝起。”
“臣張孝起恭請吾皇圣安。”
“張愛卿平身。”
趙州只是永歷朝廷移蹕的一站,確切的說是十字路口,因為自此向北經賓川州便可以進入四川建昌府地界,實現入川計劃的初步目標,而轉道西南便是永昌府。皇帝和后宮入駐州衙,群臣也基本上都住在州衙左近,更有甚者干脆直接住在車上。
張孝起匆匆趕來,對于所為何事仍舊是一無所知。若以當下朝廷最重要的事情而論,他確實既不屬于程源為首的川系文官,也不屬于馬吉翔那幫子云貴籍官員,立場相對中立。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此番天子召見,卻與此事沒有哪怕半點兒關系。
“朕記得愛卿初入朝時曾言及,粵贛總督陳凱置咨議局于靖南王府,可有此事”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愛卿看一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