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之奇拍桉而起,已然是怒不可遏,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金堡那個奸佞竟然活得好好的不說,還有臉向陳凱討要個一官半職。
“此事,你怎么說”
眼見著郭之奇如此憤怒,陳凱卻是冷笑道“金堡其人,被朝廷治罪后便跑去了廣州,在一座寺廟里剃度出家。正巧,韃子的平南王爺尚可喜甚喜與和尚交流,他便趁著這么個機會給尚可喜上了一份平南王元功垂范,由此得到了尚可喜的資助,去了韶州府的丹震寺作了主持。許是看我當年和晉王殿下、郭閣部、連制軍一起將尚可喜剮了,所以這四五年便沒敢冒出頭來。現在眼見著大明有望中興,就又按捺不住心里那份的騷動了。”
陳凱滿臉都是譏諷之色,口中不見一字惡言,卻滿滿的盡是惡意,顯然是對其人極為不屑。任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他們此刻召回舊任給事中,金堡在獲罪前恰恰就是工科左給事中,他們是用呢,還是不用。用,誰能保證這個家伙不會像當年那樣禍亂朝政;不用,難免不會被人惡意解讀為吳楚黨爭的延續,喪失公允的地位,于戰時內閣的名聲又是一弊。
“竟成,方才有所失禮,抱歉。”
“無妨,就金堡這么個貨色,也就是求到了曹從龍那里,若是直接來見我,搞不好我便送他繼續給尚可喜講經去了。”
見得陳凱如此態度,郭之奇道了謙才重新落座。而此時,陳凱轉而看向文安之,這位與金堡并沒有太多交集的前內閣首輔顯然對其也沒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不似郭之奇這般反應激烈罷了。
陳凱記得,永歷朝廷前期在朝中有吳楚黨爭,地方上則有東勛西勛之爭,后來楚黨的何騰蛟、瞿式耜與李家父子的東勛派聯合,吳黨便只得與西勛陳邦傅聯手應對。前者在中樞便是“五虎”,在地方上便是何騰蛟、瞿式耜及李家父子;而后者,在中樞則是大學士王化澄、朱天麟,地方上則是堵胤錫和陳邦傅。
東、西二勛是切實存在的,楚黨亦然,唯獨是所謂吳黨,實際上是在政治觀點上區別于楚黨的朝臣集合,他們大體上是傾向于聯合闖營、西營這樣的農民軍抗清的,與何騰蛟、瞿式耜等人所持的觀點、對待那些前流寇的態度截然不同。
文安之雖未與金堡有過多少交集,又是瞿式耜舉薦入閣,但是對王化澄、朱天麟的人品頗為信任,對于與闖營系明軍關系密切的堵胤錫亦是頗多稱贊,從個人的政治觀點上也同樣是傾向于聯合那些曾經的流寇抗清。
此間,陳凱以金堡為例,指明給事中任用非人的害處,亦是指出了現階段確實沒有太多合適召回的人選。對于陳凱的反對,文安之至誠君子,自也不會為了些許面子便要死撐到底,便干脆認了下來。
“那么,竟成以為,該當如何擇人”
“我有三法,可解此局。”說到此處,陳凱環顧一周,方才繼續言道“其一,便是開科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