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督師放心,閩王殿下與下官對此皆是深以為然!”
一個時辰稍多一些而已,郭之奇便重新啟程。放在從前,坊間大概又會有二人會面話不投機,郭之奇拂袖而去的傳聞迅速的擴散開來。不過這一次,卻是二人從公事房里出來便顯得其樂融融,談笑從那里開始,一直到碼頭重新話別方才告一段落,實在是看得周遭人等一個丈二的和尚。
回到了巡撫衙門,陳凱拿出了兩封書信,交在了陳松的手上:“把這兩封信交給張月和郭登第。另外,派人去羅定州,叫韋應登和葉標在下個月初三之前親自來廣州見我,過期不候。”
………………
離開了廣州城,郭之奇所乘的海船順流而下,自是比來時要快上許多。船速有所提升,卻不代表船上所載的重量也一定下降了。在這一個多時辰里,補充了食水,船長、水手們又在碼頭購置了些貨物以為夾帶,反倒是更重了不少。尤其,是郭之奇的心境,去了一份重擔,又加上了一份更加沉重的。
揣著這樣的重量,船飛速的駛向高州府。所幸,那里雖是區域中心,高廉雷瓊巡撫衙門的所在地,但卻并非位于四府的中心區域,而是毗鄰肇慶府的東北部。路上花費的時間少了,這本是一樁好事,只可惜郭之奇很快就發現,他根本就沒有能夠節約多少時間出來。
“下官不明白!”
從針鋒相對、勢不兩立,到和睦共處、團結一致,差別只在了郭之奇的這一行,僅此而已。若是郭之奇能夠討到便宜,起碼解除了粵西南的困厄,張孝起當也不會有什么不明白、不理解的地方。可是代表著朝廷,卻要向陳凱這個藩鎮的幕僚妥協,這實在是讓他覺得不能理喻。
“將子,你一時想不通,我能理解,但你須知道,咱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中興。”
“督師,大明何時能夠中興,尚且是一個未知之數。可是現在咱們就忙不迭的向武人妥協,到時候就算是中興了,大明又還能剩下什么?”
一旦想到大明中興后將要面臨武人亂政,甚至是取而代之的可能,尤其是郭之奇此刻還在飲鴆止渴,張孝起便不由得悲憤莫名。然而,此時此刻,眼見著張孝起如斯,郭之奇卻完全是另一番感觸。
“或許,回朝歷練些時候,真的會對張孝起有所裨益的吧。”
這樣的話,郭之奇并沒有付之于口,但是心中所思著的卻是無不指向于此。想當年,他們決定與陳凱對抗,就是站在全局的高度,預見到了未來可能會出現的武人亂政,所以要防微杜漸,以打壓陳凱來遏制鄭氏集團在廣東的擴張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