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他們抵達廣昌縣境內,早有本地綠營的軍官和縣衙的縣丞迎候。一開口,便是將他們安置在城外已然修建好的一處營寨,并且美其名曰,呈掎角之勢。
“如何?”
“不出將軍所料,那些福建兵將一聽不讓入城便鼓噪了起來,揚言要撤回新城縣。卑職與那王副將好說歹說,許了會讓城中娼妓入營,才算是說和了下來。不過,卑職瞧著,亦是如將軍先前預料的,他們還是看在了將軍的面子,卑職也就是遞了個臺階。”
“這也是你機靈,換個人,還不一定能不能把這臺階遞好呢。”
“全憑將軍知人善任,卑職不敢居功。”
福建綠營安置妥當,迎候接洽的軍官回了城,與自家的將主望著遠處的營寨,以及自腳下的城門魚貫而出的勞軍隊伍,交卸了任務。
只是,去之前他的將主便對他透了底兒,據說,江西巡撫衙門那邊根本不打算只讓他們在這里協防個把月。因為,吉安那邊明清兩軍打得熱火朝天,九江綠營更有可能是要去那里助戰的,而非到他們這個“鳥不拉屎”的所在。
戰事一起,雖說此間遭到明軍探馬的滲透遠遠沒辦法和吉安那邊相比吧,但也遠不是他們這么個只有兩百戰兵的守備所能承受的。幾個月下來,始終被明軍的探馬按在地上摩擦,本地綠營活得那叫一個心驚肉跳。這城外的兩千綠營,對于他們而言,便是定心的靈藥。可問題在于,他們的這支援軍,亦是須得防備的對象。
類似的對話在縣衙里同樣上演了一次。唯一的區別就是,廣昌縣的知縣大老爺更關心的還是客軍擾民的事情。況且,廣昌縣雖有增兵,但這里畢竟并非戰區,秋收,尤其是今年的秋稅還是要足額上繳的。
這,畢竟事關知縣大老爺的頂戴,同樣關乎于守備的身家性命。所幸,那邊也奉命前來合作的。
如此,一邊壓著性子、約束士卒,一邊小心翼翼、竭力迎奉,倒也相安無事。可是,江西方面的心思終究是與他們對楊名高、佟國器所言的并非是一回事兒,個把月終會過去,到了那時候……
戰戰兢兢的過著日子,所幸,都是老行伍了,沒事兒找事兒的本事還是有的。只待來援的大軍休整數日,行軍的勞頓一掃而空,精力即將無處發泄之際,守備恰到好處的送上了一份出兵的請求。
“本部探馬太少,早在兩個月前已然為賊寇的探馬驅逐出了白水鎮一帶。未免逆賊陳凱控制當地,進而威脅縣城,煩請大帥出兵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