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麾下的軍官、士卒長期積累戰斗經驗,外加上鄭氏集團的雄厚財力,以厚賞嚴罰為核心的治軍理念,他們的戰斗力超越綠營兵一點兒不難理解。就算是只說對手,明軍動不動就要和綠營勁旅,乃至是八旗軍交鋒;而絕大多數的綠營兵則也就是平日里也就欺負欺負老百姓,最多鎮壓一下義軍。長期打低端局虐菜,怎么和天天打高分局,還能打贏的對手相比。
再說明白點兒,那就是并非綠營兵的戰斗力出現了下滑,實在是這十來年下來,東南明軍已經一步步的從青銅打上了鉆石,現在正要向東亞大陸上的最強王者發起挑戰,黃金分段的對手,他們只要不至浪得飛起,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
有了這樣的認識,轉過頭再看當下的戰局。明軍掌握鉛山驛道,必然會派出大軍攻入廣信府,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佟國器的急報中提到了他在試圖為鉛山縣解圍的過程中發現了明軍督標第二鎮和中沖鎮的旗號,亦是明證。
區區六千兵馬,明軍就敢繞過一座由四千綠營駐守的城池,除了顯示出了明軍的驕橫外,更是從側面印證了后續部隊正在源源不斷的跟進。可能急報在路上的這幾日,明軍的兵力就已經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如許多的明軍,拿下一座縣城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甚至濟度他們都懷疑當看到那么多的明軍從鉛山城外通過,城里的綠營兵是否還有堅守下去的膽量。但是佟國器幾乎一天一封的急報又證明了鉛山縣仍舊掌握在清軍的手里,明軍并沒有攻下城池,那么很可能就是明軍打算圍城打援。
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對于是否救援、以著何等規模救援,在濟度的腦海中就產生了一個問號出來。但是,久經戰陣的噶達渾和阿商格卻完全沒有這些多余的念頭,他們遠比眼前這位小鄭親王要更加清楚該做什么。
“主子,無論是不是圍城打援,咱們也絕對不能讓海寇就此通過。一旦讓他們威脅到廣信府城,大軍就要面臨被鄭逆和陳逆這兩個蠻子夾擊的危險。”
“本王爺知道,只是該調派多少兵馬?”
這確實是個問題,調派多了,無疑是會分薄衢州主戰場上的兵力;調派少了,擋不住明軍的攻勢又是得不償失。當然,最好的還是能夠戰而勝之,讓明軍的圍城打援變成清軍的內外夾攻。可想要實現這樣的戰果,無疑是需要大量的精兵良將的。而這,對于當下的他們而言也是最大的問題。
“主子,此番還是奴才帶兵去鉛山吧。”
噶達渾和阿商格乃是濟度的左右手,須彌不可或缺的人物。此刻,前者主動請纓,不光是濟度為之一愣,就連阿商格也是連連搖頭。
奈何,明軍在鉛山縣的兵力顯然是在與日俱增,想要抗衡這支出現在側翼的新的重兵集團,自然是需要一支足夠強大的部隊才能做到。統領這支部隊的主帥,同樣是需要有著極大威望和能力的,否則以著現階段東南戰場清弱明強的總體態勢,尤其是他們還頂在第一線的窘迫境地,實在難以達成的。而這樣的人選,在濟度麾下亦是屈指可數。
連續提及了幾個人選,又迅速的被他們以著這樣那樣的理由否決。畢竟,按照江西那邊的通報,建昌府那里不光有陳凱的愛將林德忠,還有鄭成功麾下五提督中的王秀奇。而即將發展為明軍的又一處重兵集團的鉛山縣這邊,統兵的卻只是杜輝這么個總兵官,再聯想到就連督標第二鎮也在的話,赴援的統帥很有可能需要面對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