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早,發現了自己原來沒什么大不了的綠營當即便炸了營,將正在吃早飯的明軍都嚇了一跳。沒等明軍的探馬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兒,便已經有一處又一處堡寨的清軍跑來想明軍投降,一個個聲淚俱下的控訴著他們是如何如何的被八旗軍脅迫和壓榨,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明軍請求寬恕他們過往的罪孽。
殺俘,鄭成功沒那個打算,帶著又拖明軍的后腿,干脆照例收繳了武器,關進俘虜營了事。至于最后的處置,是送去做苦工,還是打散編入軍中,亦或是放歸家鄉,那也是戰后的事情了,現在他可沒那功夫操心。
明軍如此,投降的清軍中多有些老兵油子,再加上那些比他們早個十來個時辰被俘虜的清軍的現身說法,余眾也大多心安了。更有甚者,一些心大的家伙更是開始尋思起了晚上的飯食如何——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若非八旗軍太過無良,他們中的一些本打算是再多堅持一日,好歹把年夜飯吃完了的,也算是盡了吃滿清這么多年皇糧的忠義本分不是。
控制了這一線,明軍向西北玉山縣的方向派出兩個鎮的兵力防衛側翼,大軍則繼續沿著江山港前進,直撲江山縣城。
無論是早前的前鋒鎮、英兵鎮,還是現在的正兵鎮和奇兵鎮,皆是用來防備廣信府方向的清軍的。在那里,清軍仍舊擁有著包括一千滿洲八旗、一千蒙古八旗、兩千漢軍八旗,以及三千余福建提標、三千山西綠營、一千余廣信府鎮標和四千河南綠營在內的一萬六千余眾清軍。就算那四千河南綠營基本上已經算是半成品的俘虜了,那個滿清老將噶達渾手里也依舊掌握著一萬兩千清軍之眾。
不過,側翼的大軍之所以存在,確是由于明軍的威脅迫使他們不得不如此。當噶達渾接到了濟度的命令,所要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他的部隊仍舊在與明軍保持著接觸。而且,那個姓杜的年輕人根本不講武德,沒事兒就來偷襲他,還好像瞧不起綠營似的,專門盯著八旗軍打,這讓他和佟國器都很無奈。
“主子,設伏吧,要不走不脫的。”
設伏,不是為了造成多少殺傷,只求讓對手投鼠忌器,不敢追得太緊。佟國器的言下之意,噶達渾當然明白。但是,他既然已經看明白了明軍這段時間以來的一系列動作的意圖所在,那么他當下的對手會做出何等處置,自然也是能猜出個七七八八的。況且,更重要的是時間,他們所在的鉛山縣到應該會成為戰場的江山縣,長達三百里的距離,就算是現在立刻啟程都不一定趕得上,更別說是因設伏再耽擱個一兩日。
想到此處,噶達渾不由得搖了搖頭,繼而提出了讓佟國器接手鉛山前線的指揮之權。而他,則要帶著麾下已經在這大半個月中下降到不足五千的八旗軍立刻出發趕回衢州。
“漢人有句話,說是鳥巢從樹上掉了下來,鳥蛋也肯定保不住。佟巡撫,你必須拖住海寇!”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竭盡全力。”
綠營迅速接替了八旗軍的位置,但清軍的部署也很快就被明軍偵知。接下來,在鉛山河一線的喊殺聲中,噶達渾率領八旗軍調頭向東,日夜兼程,只用了一天就趕到了距離府城十多里的一個小村子。
“主子,下面的奴才碰上了海寇,看旗號是前鋒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