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沖到了護城河邊,輔兵大喝一聲,便將沙袋投入到了護城河中。僅僅是剛一脫手,輔兵們便轉身就跑,這一點根本不需要任何訓練,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已。
逃回去的路上,失去了沙袋的保護,被射傷的概率大增,然則只要是能夠逃出弓箭、弩機射程的,這條命便大抵是保住了——輔兵們分散逃回,若是火炮還能夠精確無誤的造成殺傷,那么炮手就真的可以去賭場里試試手氣,萬一大殺四方了呢,買個官兒身份就立刻不同了。
就在這個功夫,明軍的攻城器械依舊在緩緩前行,待到百來米的地方,望臺率先停下,上面的明軍射手們也紛紛用鳥銃、步弓乃至是弩機對城頭的清軍還以顏色。
人皆有自衛之心,望臺上的射擊極大的吸引了守軍的注意力,守軍的炮火、射擊紛紛向那些望臺周遭傾斜,這也無形的為那些沖車、云梯以及輔兵們分擔了巨大的壓力。
沙袋拋下,甚至就連沖車也有直接被推入到護城河中的。漸漸的,在第四架望臺在連番炮火的洗禮下漸漸傾斜、倒塌的同時,泉州城的護城河開始填得斷斷續續起來,一條條可供士卒涉水而過的通路開始呈現于明軍面前。
蟻附攻城就此展開,帶隊的軍官們大聲呼喝著,戰兵們抬著簡單的云梯,涉水淌過護城河,在城墻邊上將其豎了起來,隨即便有舉著盾牌的明軍登上云梯,一步步的向著城墻爬去,誓要奪取那先登之功!
戰斗到了這個份上,守軍的壓力越來越大,直到這根弦被拉斷的那一瞬間,城池也將就此宣告易手。
一戰奪取泉州名城的大功在即,海澄小挫也就不值一提了,此時此刻,即便是鄭成功也是心潮澎湃,甚至已經萌生出了親統各鎮撲城,爭取盡快的壓垮泉州守軍的念頭。豈料,就在此時,鄭鴻逵所部的一個傳令兵打馬趕回,滿頭的大汗,左臂上更是插著一支箭矢尚未拔去。
“國公,蕭帥那邊已經頂不住了!”
清軍在泉州城外的溜石寨駐有兵馬,由一個叫做解應龍的參將負責守御,同時也是與泉州形成掎角之勢,隨時可以前來援應。攻城之初,鄭鴻逵便派了他麾下的大將蕭拱宸領兵攔截,奈何明軍兵力雖然優于趙國祚先前帶出來的提標營,可是對上堅固的城防體系,就顯得捉襟見肘了。正因為如此,蕭拱宸手里也沒有多少兵馬,對上優勢清軍,能夠堅持到現在這個份上,已經是殊為不易的了。
“該死的解應龍!”
領兵作戰,求取勝利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如今他們雖然明面上占優,卻也還沒有把趙國祚的底牌逼出來——別的不說,清軍騎兵數量有著極大的優勢,可到現在卻依舊沒有從旁門殺出。假使明軍不顧解應龍的威脅,繼續全力攻城的話,一旦趙國祚殺出,與解應龍配合的話,那么對于他們這支嚴重缺少騎兵的部隊而言,莫說是奪取泉州了,不至變成一場難以承受的慘敗只怕都是癡人說夢。
“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