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本帥明白了,那需要本帥做什么?”
嗅到了好處,車任重的精神頭兒似乎緩過來了些許。眼見于此,陳凱便回復道:“黃府尊和學生的計劃是走陸路,到時候若是大筆的糧食,須得鎮兵押運段路程,弟兄們的好處自是少不得的。另外,沿途的那些土豪、盜匪們,也須得車總鎮和黃府尊以朝廷的名義加以威嚇。學生是不相信,那些土豪敢于朝廷的官兵叫板。”
聽到此處,黃夢麟已是還好,抑著興奮,倒是車任重在細細思慮過后,亦是越想越覺得有趣。只是還有些隱憂存在,使得他一時間也不太敢作出決定來。
“劉先生確定有賺頭?”
“這個還請二位放心,學生出發時,福州那邊的糧價就已經漲到了每斗五百錢,怕是回去的時候,只怕是已經斗米千錢了。學生聽主子說,光憑本省的官兵,怕是明年也平定不了。但制軍老大人那里則表示最快也要到下半年才能將能用到的官兵抽出來,反正今年是沒戲了,甚至就算是平定了,糧價一時半會兒的也下不去。”
福建糧產量較低,在南方已經算是糧價高的地方了。承平時候,周圍幾個省大抵五錢銀子一石的時候,福建也要六七錢乃至是七八錢,如今兵荒馬亂就更別說了。可是照著陳凱的說法,每斗五百個銅錢,大抵也就是五兩銀子一石,甚至不提什么斗米千錢的事情了,光是這個價位就已經可以大賺特賺了。
這是事實,歷史上從永歷元年開始,福建糧價就在暴漲,甚至直到永歷三年都沒能落下去多少。這期間,鄭成功和鄭鴻逵在因糧荒而碰壁之后,不得不轉而向廣東發展,甚至就連鄭彩也只得與鄭成功、鄭鴻逵聯手向廣東方面購買糧食,乃至是前者還要劫掠廈門的百姓來確保糧食的保有量。
陳凱帶了兩個賬房,但卻并沒有用到他們,聊到興起時,干脆自己搶了算盤來給車任重和黃夢麟算這筆賬。
相較之下,黃夢麟已經經過了一輪洗腦,早已認定了計劃的可行,而車任重那邊亦是越聽下去越興奮,到最后仿佛是已經有大筆的銀子在往他的身上砸了。
“這事情,就有勞劉先生了。”
“這也是主子那里的公事,學生自當竭盡全力,還請車總鎮放心。”
交易達成,府衙負責組織、號召,總鎮府負責護送和威懾,福建那邊,自有福建巡撫佟國鼐的親信幕僚“劉一舟”負責接洽,一筆富貴榮華的大買賣就這么定了下來。
三人相談甚歡,車任重干脆表示了要在總鎮府中設宴款待二人。可是陳凱卻表示國事急如星火,須得盡快組織商民,便與黃夢麟一起婉言回絕了。
對于這幢富貴,車任重很是高興,干脆起身相送,可是當陳凱走到大堂的門口,尚未邁出步子之時,卻停了下來,拱手向二人言道:“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車總鎮和黃府尊此舉,可救無數生民,實乃是莫大功德。”
不知道陳凱為什么都走到了門口卻突然想起了這番話,但是二人俱在興奮之中,聽來又是美言,自也是含笑聽了下去。可也就在這時,陳凱就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佛家也說,如遇大奸大惡,唯有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話音未落,殺機已現,就在車任重和黃夢麟二人的錯愕之中,陳凱、柯宸梅以及那兩個賬房先生,突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