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帥,這些船夠把官軍都運走的嗎?”
“黃道臺放心,我軍全師而來,全師而去。擠或許是會擠了些,但是足夠了。”
“那咱們什么時候能夠渡過這片海峽啊?”
“今天一整夜的功夫,應該是夠了,最晚也就明天天明就可以到劉五店。”
“這大晚上行舟,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狀況,或者要是被海寇發現了怎么辦?”
“黃道臺多慮了,海寇……”
黃澍這個家伙,隨著張學圣登島,一旁出謀劃策,說是能逼著陳凱打開中左所的城門,就算是開不了門,也能離間陳凱和鄭氏宗族之間的關系,假以時日必可實現借刀殺人之效。
現在,門沒開,離間與否馬得功也沒看到,看到的只是本來這廝還在上躥下跳的要與陳凱一較高下,結果人家還沒出手呢,只是來了個老丈人,把幾處碼頭控制了,就已經讓他方寸大亂了。若非他與鄭鴻逵是熟識,深知其人秉性,利用鄭芝龍和安平鎮的鄭氏族人,尤其是其母黃老夫人來加以脅迫,弄不好他們還真得被困死在這島上也說不定呢。
此時此刻,黃澍就像是一個問題寶寶一樣,杵在馬得功的身旁,一個勁兒的問這問那,好像不趁著現在顯示些存在感的話,沒準一會兒都上船的時候他就會被落下似的。
對此,馬得功很是不滿,一腳將其踹下海里的念頭來回來去的在腦子里翻騰,幾乎都把這廝的嘰嘰喳喳給蓋過去了。奈何,此人近來深得張學圣的心意,就連這一次突襲未果,也被張學圣看作是了陳凱橫插一杠子,否則黃澍的謀劃還是很有可能成功的。這般人物,雖說文武殊途,但他也確實不便輕易得罪,干脆就有一搭無一搭的解釋著,等到馮君瑞趕過來時,一句回五通寨殿后收尾,才算是暫且擺脫了這個家伙。
“這個廢物,當年勾搭左良玉東進,就害得老子跟著靖國公去攔著。若不是皇上,啊,不,不,是偽帝逃入軍中,沒準老子連歸附大清的機會都未必有了……這個家伙,除了瞎搗亂什么也不會,虧得還裝出一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模樣,我呸。什么叫運籌帷幄,看看人家洪大學士,再看看人家陳凱算計尚可喜時的風采,那才叫真本事。吹牛,老子也會……”
滿腹的牢騷,其實卻也怪不得馬得功,原本他就已經屬意搶上幾天便回返了,誰知道張學圣一來,黃澍這廝又跳出來獻計,張學圣放不下中左所城里鄭家的金銀珠寶,就把他們都留下來算計陳凱。現在倒好,險些沒困死在這里,還要聽他沒完沒了的問這問那,就算是佛爺也會有幾分火氣的吧。
趕到五通寨,這里的撤離任務基本上已經準備就緒了,馬得功安撫了一番殿后部隊,便返回碼頭那邊。
在那里,大半的軍士已經登船,戰馬是最麻煩的,都盡可能的安排在了更大一些的船上,至于那些帶來的火炮就只能扔下了。這邊差不多登船完畢,馬得功便派了人去五通寨,將殿后部隊調回來登船。
一切準備就緒,在夜幕的掩護下,襲擊中左所的清軍踏上了返程之路。只可惜,海峽不長,但卻未有行至一半,北方的遠處,海上點點的火光正在鋪天蓋地的撲來,向著他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