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把他們請到此處,必是輕易不會為人打擾的隱秘所在。恰此時,此前陪在錢謙益身旁的那個少婦也早已在此等候,見了陳凱一行,斂身行禮,且不說姿容身段,舉止落落大方,全無半分扭捏,就絕非是尋常婦人的作態。
“這是內子。”
“這位是大木的幕僚,定國公的女婿,前些時日為夫曾提及過的那位在廣州拯救數十萬百姓的陳凱陳參軍。”
“常聽外子提及,說陳參軍有春秋古風。今日一見,果是如此。”
“不敢,倒是那海內如今傳戰斗,田橫墓下益堪愁。河東君之風采,在下當年南下投奔王師之時,就曾有耳聞,可謂是仰慕已久。今番得見,亦是得償所愿矣。”
這是柳如是的詩,陳凱信口道來,那少婦乃是本尊,自是眼前一亮,隨即又是一禮,謝過了陳凱的夸贊。
說來,柳如是如今不過三十出頭,風姿綽約,舉手投足之間,全無半點煙花女子的矯揉造作,有的更多的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豪俠氣節,不說什么才色兼備之類的話來,單單是這份氣質,便足以讓陳凱三人心弦一顫。
一一見過了禮,柳如是沒有繼續在此攀談下去,而是告了個罪便出了房門,在小院的石桌處輕撫琴弦。對此,陳凱等人自是明白,柳如是此舉乃是在外把風,顯然是早已清楚了他們所要談及的必是那等于清廷而言大逆不道之事。
“竟成此來,可是受了大木的委托?”
“是,也不是。今番貿然來訪,在下倒是想與牧翁商討一下驅除韃虜,恢復漢家天下的大事!”
“……”
相談良久,錢謙益借著事關重大,便安排了陳凱三人在此暫且住下。對此,陳凱倒也不急,很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架勢。而鄺露和道宗二人,似乎也并不太擔心錢謙益的選擇,反倒是對陳凱如何向錢謙益證明其身份一事,更有些興趣來。
“哦,不過是國姓當年在南京時的一些舊事,只是這些事情,呵呵,會讓這位錢謙益老先生不太爽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