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竟成,這是不是有些夸張了?”
面對鄭成功的擔憂,陳凱笑著搖了搖頭,繼而回道:“十倍不是上限,是下限。至于辦法,且容我保密一段時間。”
“哎,竟成啊竟成,你總是這個樣子。”
陳凱如此表態,鄭成功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陳凱在書信中表示,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要原材料充足,他可以令產量提升至軍器局的十倍以上。但是要另立爐灶,因為這一次不是在舊有的工作方法上進行改良,而是一種全新的生產模式,他在潮州可以更好的進行完善,所以要設立潮州制造局,而鄭成功自然也是為了這十倍產能才特意回來的。
“前段時間,牧翁讓河東君過來走了一趟,送上了二十萬兩白銀的會票。說是從江浙士紳那里籌集的,其中也有他的家私,用以襄贊軍需的。這,都是竟成你的功勞啊……”
在紅豆山莊耍了那么一頓嘴皮子,現在起了效果,陳凱到不關系這銀子的事情,反倒是錢謙益選擇了在這時候表態,卻是更加令人深思。
“河東君問過魯王的事情吧。”
“嗯,問過。我的那位老師從不是個傻子,就是利欲熏心且膽小怕事。現在魯王已經避居金門了,他放著膽子來支援我軍,皇上那邊心里面也不會有什么疙瘩了。”
此事,鄭成功亦是看得分明,但是如今的情狀已經是對他們最為有利的了。不說這筆銀子的事情,只說錢謙益許諾幫忙串聯的江浙貨源,這就是一筆不小的利潤。
似是投桃報李,實則是出于對陳凱的信任以加大投資,鄭成功當即表示了會劃給陳凱十萬兩銀子用以籌建這個潮州制造局。這樣一來,手頭上更加寬裕了,能夠做的事情也更多了。當然,有時候適當的挪用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交換了彼此對當前戰局的一些看法,陳凱和鄭成功便分別啟程趕回各自的戰場。伴隨著陳凱回返潮州的是那十萬兩的白銀,除此之外還有一封鄭惜緣的手書。坐在船上,陳凱就著海風,感受著秀氣柔美的字里行間之中的那份牽掛之情,卻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鄭成功有過表示,說是他已經與鄭鴻逵對此事達成了一致,前段時間試探,他的祖母對于退婚的事情也不似以前那樣堅持。等他打完了這一仗,奠定了明軍在福建的全面勝勢,再行勸說,當可以得出成效。至于時間,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之內就可以正式完婚。
孝道,哪怕是那位黃老夫人無理取鬧,這些做小輩兒的也不可能徹底的不管不顧。事情還在往著好的方面前進,這就是好事,陳凱在廣東戰場的重要作用也在促使著石井鄭家內部對他的態度緩和。畢竟,始終那么撕破臉撕著,也并不符合這個家族的利益,尤其是鄭成功這兩年所表現出的冷酷無情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了。
這是一場鄭氏集團到底是一個屬于石井鄭家的軍政集團,還是一個以抗清為主旨,僅僅是集團領袖姓鄭的軍政集團之間的博弈。很不幸,鄭成功、陳凱、鄭惜緣,所有人都在這張棋盤上,陳凱和鄭成功自然是沒什么的,但是那個姑娘,這本不是她該面對的,卻又不得不去面對。
書信重新收好,同時收好的更是那份思緒。一路返航,回到潮州府城時,那座潮州制造局的圍墻已經大致完工了。陳凱下了船,便直接來到了這處熱火朝天的工地。因為,這里將會是一個新的時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