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說有辦法,不過咱們也別離他們太近了,免得壞了大事。”
尚可喜的命令很急,杜永和他們也是只得全速出發。自高州府往珠江口,須得跨越六百余里的海路,陸路是需要走上很長時間的,但是海上行舟只要順風順水便可以迅速抵達。
海船劈浪而行,湛藍的海水一眼望不到盡頭,視線所及的極限唯有那海天連接的一線,隨著海船的行駛卻能做到始終如一。起初他們是沿著海岸線航行,這樣可以輕松的辨別航行到了何處,但是出了高州府的沿海,他們就立刻轉而向南,再行向東,因為高州府緊鄰著肇慶府,而肇慶府的最南端就是李常榮駐軍的海陵島。
一個李常榮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與李常榮交鋒,那就必然意味著陳奇策和王興的連鎖反應,那可是會壞了此行的目的的。
距離稍遠了一些,便看不到海岸線了,只能憑借著經驗以及諸如指南針之類的儀器來辨識方向和方位。
船一路向東駛去,約莫轉而向北就可以直奔海陵島的海域,向北看去也沒有看到海陵島的影子。倒是有幾艘明軍的艦船一度發現他們的行跡,湊上來,看著打著杜永和的旗號,也僅僅是遠遠綴著了一段時間,估摸著是出了李常榮的防區后便不再理會他們,調轉船頭返回海陵島。
明軍這樣的態度讓杜永和和吳文獻不由得松了口大氣,看來尚可喜的辦法是行之有效的。如此一來,只要越過上下川島的水域,從新會、江門那邊進入珠江水道,想來基地在香港島的明軍水師也是沒有機會反應的。
如此計較,這不僅僅是杜永和、吳文獻如此想來,更是尚可喜的意志所在——先匯合、后出擊、主打騷擾牌,讓明軍的巡航做不下去,那么航線自然而然的也就疏通了。
與李常榮的水師擺脫了接觸,艦隊繼續向東行駛,依舊未敢去找尋海岸線。他們在試圖避開陳奇策的水師,其道理是和李常榮一樣的,而且沒過多久,他們也一如在肇慶府以南海域時那般,在進入廣州府以南水域后很快就遭遇了陳奇策的水師,而那幾艘艦船也同樣是沒有展開攻擊,僅僅是尾隨著而已。唯獨有些不同的是,其中有一條快船脫離了艦隊,似是返回上下川島報信去了。
“陳奇策不愧是廣東水師名將,他的部下遠比那李常榮的部下要處事穩妥得多。”
對于杜永和的評價,部將自然是點頭應是。奈何過了一段時間之后,西北方向的海天之際似乎多出了些星星點點的黑點兒來,而且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星星點點竟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有些不對勁兒啊。”
皺著眉頭,杜永和思來想去,還是派下了一條小船過去與尾隨的那幾艘船接洽一下。表明杜永和的身份、來著舊日里的交情以及他們只是去找陳凱麻煩的立場,有什么事情,總得說清楚了才能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才是。
小船緩緩駛去,良久之后,明軍尾隨的幾艘船和跟上來的艦隊匯合,杜永和哪怕是眺望過去,也知道那并非是他的這支艦隊所能夠抗衡的。為今之計,一是要盡可能的避免接觸,另外就要靠那艘小船的說客了。奈何過了片刻,小船回來,派去的說客剛剛爬上船來,就給他帶來了一個他最不愿意聽到的噩耗。
“本帥只知為賊是討,想要我陳奇策坐視爾等襲擊友軍,做夢!”
伴隨著說客的如實回答,遠處的明軍艦隊一馬當先的旗艦上,船首的火炮轟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