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著保護女性婚姻權益的原則,中國古代也有相關律法規定,夫妻離異,女方是可以自行帶回嫁妝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夫家若有侵奪,是要受到法律懲處的。
看著那長龍式的送親隊伍,沿途的百姓無不是漬漬稱奇,其中多有艷羨陳凱能夠娶到國公之女的,但也很快就遭到了旁人的反駁。
“要是當年韃子沒有攻上島,要是當年鄭芝莞那廝沒有棄城而逃的話,估摸著仗打完了就該成親了吧。”
“可不是嘛,那時候定國公可還是麾下數千虎賁呢,而陳巡撫就還是個分巡道的道臺。現在可好了,鄭家折騰了一溜夠,定國公的兵權都送給了國姓爺,只是空有個國公的爵位,倒是人家陳巡撫一路走來,已經是朝廷在號的大員了,掛著兵部侍郎的銜,正二品大員吶,今時不同往日嘍。”
“切,今時不同往日是沒錯,不過人家定國公也絕非是個空殼的國公爺,家底厚實,那可不是說著玩的,瞧瞧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嫁妝,咱中左所島上大概就沒有出過吧,真是氣派啊。”
“莫說是咱們中左所了,怕是就連皇帝嫁公主也就這樣了吧!”
“……”
伴隨著路旁百姓饒有興致的議論聲,送親的隊伍緩緩而行,掐著時辰,直奔著陳凱的府邸而去。
送親的隊伍在中左所城里繞來繞去,直到那良辰吉時,將新娘子送抵新郎的府邸。接下來,見拜、同飲、同食,各種禮數走下來,花費時間良多,外間的喜宴都已經開始了,而陳凱和鄭惜緣也早已被這些禮儀折騰的疲憊不堪。哪怕,他們早已有過預演,很清楚這全流程走下來到底會是個什么樣的狀況。
禮之一字,在儒家思想中既是永恒、普世的天道,也是對君主、諸侯、士大夫和庶民皆具有約束力的禮法,更是社會自發秩序的傳統和習俗。換言之,禮是律法和道德的結合體,他表現的形勢無非是那些被后世人看做的“繁文縟節”,但也正是這些“繁文縟節”在人心的深處協助道德和法律構建起了更好的約束力,從而進一步的確保了人與人之間的和睦共存。
婚姻之禮,男女雙方家庭都在其中操持甚多,因為花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所以正常情況下,婚姻的男女雙方遠比無禮茍合之輩要更加珍視雙方的關系。甚至用陳凱當初參加一個同學婚禮時聽來的戲言那般——結婚那么麻煩,這輩子有這一回就夠了。話糙,理不糙。
內里的禮數還在進行之中,外間前來道賀的也紛紛登場。明軍的將帥高官,各鎮的總兵官、如潘庚鐘、楊英、黃維景之流的參軍,就連馮澄世、馮錫范父子也專程趕來,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遺民,盧若騰、阮旻錫、徐孚遠、王忠孝之流,甚至包括曾櫻的家人也紛紛到場,即便是不能親到的,也特別派了人前來送上一份賀禮。
大堂上早已是坐得人滿為患,其他的席面只得開到了前院。而此時,真正的重頭戲姍姍來遲,倒也算不得太晚。
“太祖高皇帝八世孫,遼藩寧靖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太祖高皇帝十四世孫,益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太祖高皇帝九世孫,監國魯王殿下遣長史來賀……”
“……”
清廷大肆屠戮明朝宗室,中左所以及周邊由鄭成功控制的地區便成為了很多明宗室的避難所。這些龍子鳳孫們莫看無兵無勇,但是宗室的身份卻尤為高貴,鄭成功奉養宗室日久,也不見他們對誰如此上心過的。此番陳凱成親,卻一個個的派人前來賀喜,并非是陳凱對他們有什么恩義,只因為陳凱如今可謂是炙手可熱、大權在握的人物,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有了這份薄面,日后也好說話才是。
唱名還在繼續著,宗室的地位高貴,當即便引起了在場不少賓客的低聲驚呼,就連唱名的司禮也是扯足了嗓門,唯恐旁人不知道就連宗室都來向陳凱和鄭惜緣這對新人賀喜。
外面如斯,宅院內里的臥室中則是鴉雀無聲。禮數都已經行完了,實在把陳凱累了個夠嗆,結果揭了蓋頭,鄭惜緣那邊看上去卻顯得甚是緊張,緊張到了陳凱都害怕接下來的“禮數”會把這個新媳婦嚇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