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旁的不說,只說那救護的學問,確實是醫術的重要補充。哪怕就為了這個,我沈佺期也一定入會。”
綱領、宗旨等等,陳凱一一向二人進行講解,說到底這天地會與歷史上的那般有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本著驅除韃虜的目標存在的,陳凱在其中加入了大量的近代黨派政治的成熟理念,使其凝聚力更強。現階段,則依舊是以華夷大防為先導,以滅清為現階段的基本任務,至于最終目標,陳凱卻并不著急將其公示出來
二人隨著陳凱回了陳家的府邸,在書房,陳凱掛上了天地會的會旗,親自為二人舉行了入會儀式。而有了這份儀式感的烘托,本來僅僅是因為相信陳凱而入會的二人反倒是產生了幾絲對于天地會這一會社組織的向心力來。
“本朝前些年所建會社,多為士人志趣相投的松散組織。有凝聚力強的,比如復社,婁東二張主張蠲逋租、舉廢籍、撤中使、止內操,以打擊閹黨為目標。待到韃子入關,便各行其是,有的選擇抗清,有的選擇歸隱,還有的干脆為虎作倀,一般散沙似的。”
復社在明末影響力極其巨大,崇禎二年的吳江尹山大會、崇禎三年的南京金陵大會和崇禎六年的蘇州虎丘大會,社會影響力極其巨大,光是正式會員就前后有兩千兩百余人,復社成員相繼登第,聲動朝野,而許多文武將吏及朝中士大夫、學校中生員,都自稱是張溥門下,用杜登春在《社事始末》一書中的記述,更是“從之者幾萬余人”。
憑此實力,復社在地方上干擾行政、抗稅抗賦,甚至是擅自驅逐地方官,在朝中鼓弄唇舌,為復社士人以及他們在地方上的行徑張目,打著的依舊是打擊閹黨的口號,所行的也是其主體成員的東林本色。
盧若騰提及復社,陳凱細細聽來,透過現象看本質,也無非是南方經濟的大繁榮,**王朝的控制力下降,武將藩鎮化的同時,士紳階層在謀求地方上的紳治努力的一種嘗試罷了,倒也沒什么好新鮮的。
“若說真正持正的,還要說幾社……”
幾社,比之復社其知名度可謂是低的可憐,但是幾社中卻出過如陳子龍、夏允彝這樣的英雄。其會社也不似復社那般賢愚皆納,吸納人員入會的標準甚高,所以會員人數始終不多。其會社宗旨,宣揚“絕學有再興之幾,而得知幾神之義“,說白了就是尊古復古,要從文章上改變這個國家,倒是與唐時韓愈、柳宗元等人倡導的古文運動有些相似。
“……幾社七子,杜征麟、陳子龍、夏允彝、周立勛、徐孚遠、彭賓、李雯,陳、夏二公皆已壯烈殉國,徐孚遠如今正在中左所,竟成成親時他也來拜賀過。近來倒是在中左所島上重建早已星散的幾社,也有請竟成入社的打算。”
幾社七子,于《社事始末》一書中并不承認,只作六子。那杜登春乃是杜征麟之子,書中因降清而被革除的李雯,是杜家父子的想法,還是整個幾社的決議,這到不得而知。倒是方才沈佺期提及的徐孚遠重建之幾社,創始人也只有六個,這里面不光是有盧若騰和沈佺期,還有魯監國朝的兵部侍郎張煌言、曹從龍以及光祿寺卿陳士京,他們被后世稱之為是海外幾社六子。
盧若騰和沈佺期不提,徐孚遠,陳凱有所耳聞,張煌言更是如雷貫耳,倒是曹從龍和陳士京不甚清楚其來歷為何。
“這事情,倒是有些意思。”
陳凱沒有急著答應,也沒有急著否定,他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個人,更是作為天地會的總舵主存在。貿貿然的加入其它組織,哪怕并非是如天地會這般的組織,其造成的影響只怕也是得不償失,而斷然回絕,反倒是更容易得罪人,便暫且只得如此了。
吸納盧若騰和沈佺期入會,是陳凱此行的目的之一,這二人是他經過了長期觀察的,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加入其間都會為這一組織做出貢獻。至于旁人如何,暫且倒也并非是急于一時的。
飲宴過后,二人一同離開了陳府。這一切,陳凱相信鄭惜緣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他也沒有打算瞞著鄭惜緣的打算。倒是夜深人靜之后,鄭成功特特的派人趕來,將他了府邸,隨后遞上了一封私信,卻讓陳凱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些家伙,是不打算讓我好好度個蜜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