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如閣老所言,賀主事這些年奔走四方,與南直隸的很多義軍首領相交莫逆。”
姚志卓躬身回復,雷躍龍聽來,再聯想到早前姚志卓提及的那些人等,尤其是那位前禮部尚書錢謙益,對于這份說辭中的水分預估大大的降低,胸中也有了基本的成算。
“此事,老夫需要先行與秦王殿下說過。你二人就在府中等候召見,莫要胡亂走動。”說到此處,雷躍龍想了想,隨即有連忙補充道:“不要與西寧王和撫南王有關的人產生交集,尤其是前者,召見時萬勿提及,只要一力吹捧秦王殿下即可。否則的話,必然會適得其反的!”
“多謝閣老指點,末將記住了,這幾日便不出府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聽到這樣的答復,雷躍龍不由得松了口大氣,旋即又提醒了一遍召見時絕對不能提到李定國的事情,絲毫不嫌啰嗦。
相談良久,姚志卓和朱全古二人便在雷府住了下來。所幸,雷躍龍雖非孫可望身邊最親信的人物,但是說話的分量極大,孫可望對于此人的意見也很重視,沒過兩天便下達了召見這二人的命令。
貴陽秦王府富麗堂皇,珠光寶氣,宮殿宏偉,頗具王者威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衛更是極為森嚴。二人步入其間,此生雖非見過真正的皇宮大內,但是親眼見過了這些布局、陳設,卻無不是在第一時間就聯想到明廷在南北兩京的皇宮內院亦當是如此。
孫可望是親王的身份,二人不敢失禮,按著明廷的禮數將面見的流程走過,隨后待孫可望出言問及之后,便按照早前想好的說辭向孫可望進言。
“……由此,大王率王師收復湖廣,自武昌順流而下。南直隸有牧翁、賀主事、李督師等所聯絡和招募之義軍,隨時發動,背刺江南虜師;福建漳國公水師稱雄于閩粵沿海,已應了牧翁之招,愿以舟師封鎖長江。只待大王一至,西南、東南之王師連為一體,呈鎖江之勢。屆時,可觀虜廷自敗矣!”
姚志卓侃侃而談,他并非是第一次踏入西南了,當年魯監國朝潰于錢塘江,他在天目山打了幾年的游擊,與其父便先后去過廣西的永歷朝廷,其父更是在后來病死于廣西,故此錢謙益才會選擇以其人作為“使團”的首領。
從頭到尾,姚志卓就未有提及過李定國這三個字,甚至早前他與朱全古也將既定說辭中會用到“定”、“國”的字樣以其他的字眼兒代替,唯恐觸到孫可望的心結。
“陳巡撫是何意見?”
姚志卓一番話說罷,孫可望思量一二,卻突然來了一句這個,點名要聽陳凱的意見。對此,姚志卓也是明白,陳凱才華橫溢,智計過人,這一點就連錢謙益也是多有贊頌,此刻孫可望問及,多半是其人才具傳到了這位秦王殿下的耳中。
“不瞞大王,陳巡撫在前歲曾特意去了一趟常熟與牧翁會面,對于楸枰三局頗為看好。福建漳國公那邊,有牧翁的師生之誼,同樣也少不了陳巡撫的勸說。”
“原來如此。”
這樣的答復,沒有出乎孫可望的意料。但是一番召見過后,他也未有立刻給出答復,二人便回了雷躍龍的府邸。而秦王府這邊,雷躍龍細細觀察,見孫可望對此確感興趣,只是顯得還有些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