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以懷念兩酋,東南鼾臥,曾擬長驅建業,不容肘腋無疑,況其局力,自不可與桂林湖南同日以語,又何憚而不芟荊削棘、續通周道也哉?用以孟夏薄端城,困其殘孽。乃狡虜凜前車之戒,嬰城甘巾幗之遺,兼以霖雨環江,致我戰攻少需時日。”
“調饑方惄,而水師義旅同口揄揚,謂公青省黃龍,如飛如翰,時一憑虛而至,虜膽殊寒。牙檣遺韻,只今在潮惠之間。不榖聞之,不覺望洋起舞。知公疇昔之愆期,若有俟不榖今茲之少選,誠有待也。緣托一鴻,敬邀并駕。公誠念君德孔厚,父恨深長,則五羊赤海,佇睹揚帆,半壁長城,中心是貺。否則,中興告成,京觀勝紀,而云臺香宇,千載傳流,國姓不預,其何以仰副殊眷而慰此可為之時勢乎?予日望之,匆言幸照!”
李定國的書信早在六月時就已經送到了鄭成功的案前,內容,無非還是力勸與其聯手進攻廣東的事情。
對于此事,鄭成功確有意動,但是聯想起眼下的局勢,卻也沒有立刻應允下來。不過關于李定國為其長子李溥興向鄭成功的女兒求親一事,鄭成功倒是答應了下來。只是在于鄭成功的嫡長子鄭經如今也才十一歲,實在沒有適齡的女兒,只得以堂弟的女兒許之以婚姻。
同月,上次前來冊封鄭成功為國公的兵部主事萬年英再至中左所,冊封鄭成功為延平郡王,鄭成功辭而不受,并向朝廷申請對他的部將進行賜爵的事宜。
到了七月,清廷議和的調門越來越大,鄭成功一邊與清廷虛以委蛇,一邊前腳在中左所送走了遠嫁廣西的侄女,后腳又為水師前軍的張名振所部準備長期作戰的糧草、武備,忙得不亦樂乎。
“此番北上南直隸,就仰賴定西侯的手段了。”
“末將必幸不辱命!”
永歷五年舟山之戰后,魯監國朝南下依附鄭成功,其中如平夷侯周鶴芝,乃至是早前就已經轉隸過來的閩安侯周瑞等藩鎮大帥早已融入到了福建明軍之中,成為了鄭成功的部將。但是如定西侯張名振,這位魯監國朝的頭號大將雖說是所部被劃分為水師前軍,吃的也都是鄭氏集團的糧草,但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張名振始終在竭力控制軍隊,不使鄭成功摻進沙子,以至于到現在張名振帶來的部隊也依舊是掌控在這位定西侯以及他的親信部將們的手里。
這在鄭成功所部中算得上是一個異類,甚至如陳凱的撫標,總兵官林德忠是陳凱的鐵桿親信不假,但卻也同樣是接受了鄭成功的任命為這撫標總兵。
說起來,這張名振之所以會如此,鄭成功當然明白是在為魯監國留有一線生機。這份忠誠,讓他惺惺相惜,只是忠誠指向的那位藩王實在是讓他不能舒服。
不過,鄭成功已經決定了與清廷玩一把議和的戲碼,借此更快的恢復實力。但是另一方面,錢謙益前不久又派了人前來襄贊軍需,同時提到了楸枰三局的進行一事,這也使得他不得不做出回應。
“張侯、張侍郎,二位此去南直隸,按照計劃,可打朝廷的旗號,但卻萬勿說是我派二位去的,切忌,切忌。”
“請國姓放心,侯爺和下官知道分寸。”
“那就有勞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