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撫軍需要什么,本官亦可以向朝廷為陳撫軍申請一二。”
扎齊訥耐著性子把話說出口,事實上若非是清廷嚴令要把此事辦下來,他又豈會跑來與一個漢人妥協。奈何,陳凱對此卻僅僅是搖了搖頭,表示若他們能夠說服得了鄭成功,以著鄭成功對他的知遇之恩,他自會跟著歸順清廷,但若是說服不了,其他的也就別談了,他沒有那個閑工夫。
“送客。”
………………
“果然是這個陳凱!”
回到驛館,扎齊訥將陳凱的原話復述了一遍,鄭庫納當即便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按道理來說,軟的不行,自然就要來硬的,暗殺是最好的辦法,可現在這里是鄭氏集團的地盤,他們早前也沒有預料到會如此。更何況,且不說是否能真的做到,只說現在暗殺陳凱,其結果肯定是議和的流局,鄭氏集團的眾將見清廷容不下陳凱,自然就更會一門心思的與清廷血戰到底了。
“可恨這姓陳的還是鄭家的女婿,哪個真的碰了他,估計就連鄭鴻逵也是要拼命的。”
嘆了口氣,實在沒有什么辦法,鄭庫納旋即有提起了一件舊事來:“當初朝廷決定招撫,平南王指出郝尚久心懷二志,當時朝廷唯恐會打草驚蛇便沒有同意對那姓郝的下手。現在看來,若真的動手了,海澄公肯定會被這陳凱拖進戰端之中,屆時招撫一事還談個什么啊。”
“若真是那樣的話,不談也就不談了,朝廷也不會說什么。現在倒好,反倒是難為起了咱們二人。”
“哎。”
同嘆了一口氣來,二人也沒有辦法,只得繼續與鄭成功糾結這先剃發還是先宣詔的事情來。結果一連五天,雙方爭執不下,于是鄭庫納和扎齊訥干脆也不費勁了,直接打道回府,只說讓鄭成功自行向清廷解釋。
發生在瑯岐的事情,說起來福州那邊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劉清泰和佟國器沒想到竟然會卡在這上面,但卻總覺得這還僅僅是表因,于是便派人去設法調查清楚。等到鄭庫納和扎齊訥他們這一行回來,二人強留著他們帶了幾日,派出去的人也總算是給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來。
“鄭鴻逵說他女婿對招撫有所不滿是不假,但關鍵的在于軍中確有不少將帥對受撫同樣不滿。現在這些人都在透過陳凱向海澄公表達情緒,海澄公那邊要顧及軍心,于是他們就找了個剃發和宣詔的順序問題說事兒。”
鄭鴻逵自然是不會這么說,原話復述,劉清泰等人聽過又哪里聽不出其中的所指。只不過,這也正是最大的問題所在,鄭成功肯定不愿意如他父親降清時那般大軍分崩離析,就只能借著向陳凱妥協來安撫眾將。否則的話,陳凱沒有野心,決不妥協的將帥就會自行脫離;若是陳凱有著野心的話,憑著他節制粵東多年的人脈和能力,拉起一票明軍單干也并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