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有所擔心,陶潛仔細想了想,卻也并非空穴來風。只不過,回想起陳凱的《論持久戰》一文,回想起上一次鄺露代為傳達的一些天地會的精神,當即便斬釘截鐵的對好友說道:“現在這個局面了,管不了外人,起碼咱們天地會自己內部是不能沉迷于互斗的。就像總舵主說的——團結,就是力量。更何況,瑞金縣也不僅僅只有咱們四人,不是還有互助會嗎?”
………………
“辛大哥,上次租用耕牛欠的草料就剩下你家了。”
“已經準備好了,忙完這些活兒我就過去。對了,楚四的鋤頭我已經修好了,叫他明日來尋我。”
“好的。”
“你二人還在磨蹭什么,鄒老爺要開會了,速去。”
“我這就過去。”
“等我喊婆娘過來收拾東西,馬上就到。”
片刻之后,幾個漢子已經來到了一處院子。這里是江西吉安府吉水縣一個互助會的院落,用來開會和存放物資的。
這種組織,其實也不奇怪。天下各處,有的是以宗族紐帶建立起的鄉民互助組織,也有以宗教和鄉黨作為紐帶的。而這,則是以所謂的互助會的會籍作為替代。
為首的本地舉人鄒楠在去年冬天創立了本地的互助會,定鄉約,平日里互幫互助,除耕耘個人私田外,會社還有公田掛靠在鄒楠的名下用以避稅,出產除了少量作為補償給予鄒楠外,其他的則作為會員的分紅和會社義倉的儲備糧存在。
這樣的組織,使得靠天吃飯的農民得到了一定的集體保障,同時還可以規避部分地方官府的盤剝。但是對于那些不守規矩的奸猾,則是開除出會,決無姑息。是故,本鄉百姓趨之若鶩,對于互助會的事情也比較上心。
鄒楠今日開會,說的便是昨天一支清軍過境,搶了村頭王鰥夫的那只用來下崽的母羊。此人也是本會的會員,平日里羊糞什么的也沒少分給過大伙兒,會員們對于清軍也頗為忌憚,總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情愫在。
“向那些綠營兵討要,以吾之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他們不會承認,縣尊也不會多嘴,到最后就是一個不了了之。”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