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八年二月,在廣西積蓄了大半年力量的西寧王李定國所部再度出征。數萬大軍配備了大象和銃炮,自柳州啟程,南下橫州,經廣東靈山攻廉州府。清廉州總兵郭虎乃是南贛鎮的宿將,可是一旦與李定國的大軍遭遇,郭虎便毫不猶豫的帶著所部兵馬轉進,幾乎可以用聞風而逃來形容。
過廉州府,大軍直撲高州府,無有絲毫停頓。協守高州的博興伯張月連同平南王藩下副將陳武、李之珍督兵至石城青頭營扼守,被明軍擊敗,李之珍逃往電白縣,張月遣使者迎降,陳武被砍死,高州遂為明軍占領。緊接著,得知廉州府和高州府相繼陷落,雷州總兵先啟玉北臨李定國大軍,南面則還要受到瓊州明軍的威脅,亦是干脆改換了門庭。
三月初三,李定國親抵高州府,粵西明軍在兩蹶名王的赫赫威名以及督師大學士郭之奇、兩廣總督連城璧、高廉雷瓊四府巡撫張孝起等人督促下,紛紛自各自的根據地起兵,配合李定國所部展開對各地清軍的攻擊,勢頭猶如是浪潮一般,一波一波大有淹沒整個廣東的架勢。
高州一役,此后清軍再不敢戰。尚可喜毫不猶豫的下令各地清軍收縮兵力,將包括平南、靖南兩藩的藩兵以及督標、撫標等精銳部隊盡數撤回,借此來鞏固以廣州為中心的軍事防御,并且飛馬向清廷求援。
然而,自天南的廣東到北京,再由北京下令給距離最近的援軍,時間耗費良多,往往是緩不濟急。就像是去歲的肇慶之戰,尚、耿緊急呼救,明軍三月來攻,四月已敗,可是到了五月清廷才令江寧駐防滿軍赴援,抵粵時只趕上了收拾殘局。若非李定國輕敵外加糧草不濟,以及尚可喜拼了老命,喀喀木怕是連趕來替兩藩收尸的機會都沒有。
清軍退縮守衛本省核心地區,在李定國進入廣東的鼓舞下,粵西各部明軍盡出,配合李定國的先頭部隊繼續向東展開攻擊。
說起來,李定國第一次進攻廣東,攻打的是廣州西面門戶肇慶,可是到了第二次打的卻是廣州西南門后新會,走的路線也截然不同。
這里面的門道,說起來倒也簡單。第一次的肇慶之戰,李定國是從湖廣南部的永州府南下,順著水路走勢,經平樂、梧州便可直接進攻肇慶。而在肇慶與廣州之間,清軍幾乎無險可守。
但是到了第二次,這一遭,通過林青陽、周官、程邦俊等官員的聯絡,李定國與永歷朝廷正式達成合作意向,作為永歷朝廷外圍組織的督師大學士郭之奇、兩廣總督連城璧等人自然會竭盡全力的督促粵西各部明軍配合李定國作戰。
而這,也就是上一次新會之戰時王興、陳奇策、李常榮這些走水路距離肇慶更近的明軍卻始終沒有出兵的原因所在!
這一次,有了粵西各部明軍這些地頭蛇們的協助,李定國的先頭部隊對地形自是了如指掌。再加上清軍已然退避,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順著廣東西部沿海就一路向東,在與王興所部匯合后更是劍鋒直指新會縣城。
奈何,就在這一大好形勢之下,李定國竟然不幸染病,不能出征,只得留在了高州府養病,等待著病體痊愈才能正式出征。
高州府的總鎮府,這里是李定國的西寧王行轅所在。從明軍攻陷此地以來,房舍、布置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有的只是李定國的幕僚們忙得不可開交的身影。
“殿下,這是迄今為止各地收集到的門板數目,請您過目。”
糧食自不必談,軍鞋亦是如此,鐵可以用來打造武器、鉛則可以制造鉛彈,這些都在收集范圍之內。而門板也可以充當盾牌,自然也不能錯過。尤其是此番李定國決心畢其功于一役,更是要準備到萬無一失才好。
“咳咳,先放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