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附和著多有。奈何此時,朱馬喇卻看向了尚可喜,后者想了想,反倒是搖了搖頭。
“看來王爺與我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二人打著啞謎,也沒有打算一直吊著他們的胃口。很快的,確認了對方的想法,二人便把謎底揭開:“前年敬謹親王與老本賊交鋒,就是被那老本賊引誘進了伏擊點,才會戰死沙場的。這一遭,且看老本賊的那個部將退得那么干脆,雖說有水師攔江,但是對岸退兵的速度可不快,總顯得拖拖拉拉的,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打算用這支偏師來吊著咱們,把咱們全部引入他的伏擊圈里。”
李定國一年之中打下了三場大捷,還殺了兩個王爺,哪怕是在清軍那邊也是不得不加以重視的明軍大帥。這個人用兵的方式,經過了八旗軍高層的分析,似乎并非是很喜歡堂堂正正的交鋒,而是擅長誘敵、設伏。
以前名聲不顯時的慣用戰法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是這幾年只要是他耍花招了,基本上也就贏了,但若是正面強攻,反倒是打得不太順手,卻都是擺在眼前的明證。
這些,尚可喜自行分析過,朱馬喇在來之前和路上也都已經看得分明。此間,李定國確有存在著復制衡陽大捷的戰法的可能,這便不由得讓他們感到了惶恐不安。因為惶恐,所以就更是不能按著李定國的劇本繼續走下去,否則他們下場很可能還比不過尼堪!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靳統武很可能會就此退往高明,或者是沿著西江南下。但是無論如何,他想吊著咱們,偏偏就不能讓他如意。”
尚可喜說得清楚,明軍很可能存在著一路引誘清軍南下,然后在路上設伏的可能。但是,當下的戰局,他們面對的也不僅僅只有李定國一個對手,總要快刀斬亂麻,先解決掉一路再行迎戰另一路,如此方可實現各個擊破的戰略。
既然如此,繼續南下勢在必行,而他們又不打算按著李定國的劇本走下去,那么就只有一條路了。
“我軍繞道,攻賊寇所必救,必著賊寇與我軍決戰,以免就這么繼續拖下去會生出更多的變數來!”
戰爭,最少不了的就是博弈。清軍出招,明軍接招;明軍出招;清軍接招。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們不知道他們其實是歷史上的新會之戰的勝利者,但是此番商議妥當,清軍在第二天一早便拔營出發,取道尚可喜從廣州趕來的官道原路返回。但是行到一半,卻轉道向南,經佛山,作出了直撲順德的架勢。
一時間,順德境內的明軍風聲鶴唳,連城璧倉皇收斂大軍,由王興殿后,大軍倉皇南下,盡可能快的遠離這支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質量上都遠勝于他們的清軍精銳。
明軍不戰而棄順德,怎聊這支清軍卻并沒有趁勢接盤,甚至就連偏師也沒有分出去,而是一門心思的向南行去。大軍有本地綠營作為先鋒,逢山開路遇水填橋,他們作為地頭蛇對于此間的熟悉程度與粵西明軍不遑多讓,甚至還要更勝一籌。只在短短的數日之內便疾行一百余里,待到臘月十八的時候,大軍已經與江門隔江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