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的清軍依舊沒有崩潰,不過戰線已經被明軍壓得退后了不少了。這期間,損傷使得一些區域的清軍戰陣變得千瘡百孔起來,不復接戰之初的嚴整。但是即便如此,在那些發了性子的綠營軍官們的努力下,尤其是那幾個看樣子已經不要命了的綠營大帥們的大呼鏖戰之下,卻依舊保持著戰斗的姿態,死死的攔阻著明軍的去路。
片刻之間,陳凱卻總覺得過去了良久,若非身旁有衛隊軍官看著時辰,只怕是這份誤判就更加嚴重了。而此時,動搖的跡象,在清軍右翼那邊開始顯現,但卻隨著一支不同于灰藍色軍服的另類清軍的登場而重新消弭于無形。
“藩兵,上來了。”
話音未落,更多的藩兵開始在視野中補充上前。藩兵是這支北上攔截部隊的主心骨,也是徐得功唯一的預備隊,綠營已經在這樣的交換比之下苦撐了良久了,估摸著對面的清軍將帥們早已把賞格抬到了足夠他們破產上百次的地步。但是到了現在,那些綠營兵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徐得功只能把藩兵調上來,用藩兵振奮和維系綠營兵的斗志。
藩兵登場,確實給那些綠營兵打了一劑強心劑。而且,那些作戰水平更加強悍的藩兵甫一上陣,在漸漸殺得疲憊了的明軍面前也很是表現了一番。
如此一來,清軍勢必還要堅持更多的時間。這樣的情狀,是陳凱所不愿意看到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如某些慣于內斗的明軍似的,借清軍之手來消耗友軍的心思,現在自然也更是要抓緊一切時間來擊破當前的對手。
“告訴林德忠,派人去給徐得功放個煙花!”
這樣的命令無需帥旗,陳凱的衛兵持口頭命令送到林德忠那里,后者心領神會,當即調了撫標總兵旗下的一支什么并且都沒帶著的明軍就補上了陣前。
打仗不帶著兵器,在戰陣中可是比手持利刃要來得更加顯眼的,更何況是連盔甲也沒有。此時此刻,只見得那些明軍頭戴上綁著紅布條,左肩上斜挎著一個單肩包,肩帯一直延伸到右腿根兒。包里面,并排著插著三個瓷瓶子,用木塞子封了口,倒是木塞子中間還留有一個小孔,從里面伸出了跟繩子狀的物事來。
這一隊明軍趕到陣前,前面的明軍還在奮力廝殺著。這些明軍二話不說,左手掏出了火折子,只一口就吹出了明火兒,隨后將拿起了一個瓷瓶子,將瓷瓶子上的繩狀物點著,呲呲亂跳的火花證明了它引線的身份,隨后沒等周遭人驚出口來,但見那些明軍一個個的便將那些瓷瓶子高高的擲了出去,擲向了清軍的頭頂。
冬日里,陰天的時候多,難得陽光透過云間的縫隙,照耀在瓷瓶子上,閃閃發光。當瓷瓶子從明軍那里擲出,清軍這邊就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只為看到的人剛剛開始奇怪于明軍為何扔出這等物什,反光的閃耀瞬間化作爆燃的花火,瓷瓶子的碎片連帶著瓷瓶子里裝著的鐵砂只在一瞬間就打得那一片清軍一個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