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迅速展開,以著極快的速度便將浮橋這一側的清軍為了一個水泄不通。處心積慮的在此設伏,明軍一旦亮相便斷沒有再給清軍突圍的可能。
冷笑著注視著眼前這個多年的敵手,饒是他憑借著對于歷史的了解以及鄭氏集團的強大實力,幾年下來也只是把尚可喜逼得局限于廣東陸上,再進一步都是難以成行的了。但是,李定國的新會之戰卻是最好的契機,積累多時,到了這一刻傾其全力,此刻正是該當收獲之際。
“壓上去,除了尚可喜以外,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明軍如萬鈞之勢壓向那些半渡之中的清軍。遭遇半渡而擊,這是兵法上極端險惡的境地,本就處于嚴重劣勢的清軍當即便陷入到了進退失據的死地之中。
明軍在北面集結了四個鎮的戰兵,在南線則只有一千余人的騎兵,兩廂觀察,大批已經越過了浮橋的清軍便忙不迭的向浮橋上跑去,試圖自此逃過對岸,而那些本就在橋上則有的想要過橋,從明軍的夾縫或是未有控制到的河灘逃出生天,有的要與明軍決一死戰,還有的則要轉身逃回,更有不少干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已然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只是這么一群各懷鬼胎的清軍擠在那幾座狹窄的浮橋之上,沒等明軍大開殺戒,已然是亂成一團。
到了這個時候,什么平南王爺、什么固山額真,都沒有自己的小命兒來得重要。清軍在橋上你爭我搶,都想著按照各自的辦法活下去或是去死,推推嚷嚷的,不斷有清軍掉落潭洲水道,在湍急的水流中掀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水花。
明軍還在步步進逼,在北岸,明軍將清軍逼到了河岸邊,戰斗頃刻間爆發,但是在明軍的強大實力面前也不過是石子擲入池塘,激起了一個水花,卻很快就重新歸于平靜。而在南岸,不斷有清軍策馬向其他方向逃去,而明軍那邊則不斷的分出騎兵,如同是捕獵似的,尾隨著,因為他們很清楚,比起一路上有著充足草料,甚至頓頓都有糧食吃的明軍戰馬,清軍的戰馬已經跑不出去多遠,無非是欣賞清軍馬力耗盡后的垂死掙扎罷了。
浮橋之外,已然是這個樣子了。浮橋之上,清軍為了爭奪活下去的機會反倒是率先在橋上打了起來。到了這個份上,什么對于滿蒙八旗的敬畏之心都只是狗屁一般,藩兵們殺起八旗軍比之八旗軍殺起藩兵來一點兒也不見手軟。
混亂,已經不是尚可喜和朱馬喇所能夠制止的了,甚至從一開始,尚可喜就沒有打算制止這份混亂。
橋上的清軍亂成一團,期間更有明軍的箭矢射來,朱馬喇帶著一隊戈什哈向南岸跑去,倒是尚可喜卻還在橋中間,在一眾親信藩兵的護衛下鎮定自若的卸去身上的甲胄、武器。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權勢熏天的平南王爺竟然無需旁人推嚷,自己就跳進了潭洲水道的湍流之中,直看得不少準備生擒此獠以作大功的明軍一個瞠目結舌。
這樣的選擇,是讓但凡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想象得到的,但是尚可喜不光是做了,而且在跳入水中之后,很快就重新躥了出來,像模像樣的望著下游的方向游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