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入城,耿繼茂在內城墻上也豎起了靖南王府的藩王大旗,清軍見狀,士氣大振,無不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這邊如此,豁口那邊,強弩營占據豁口,手持弩機、弓箭以及鳥銃的明軍毫不猶豫的便開始瞄準,射殺所看到的每一個清軍。
豁口兩側的城頭上,清軍被迅速掃清,明軍開始沿著豁口的斜坡向上攀登。與此同時,更多的明軍趕到了豁口,強弩營作為先鋒當前入城,依舊是弩機、弓箭、鳥銃開道,饒是那綿延的內城墻確實嚇了他們一跳,但是這些曾在江門與八旗軍血戰過的明軍亦是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見得清軍有備,竟無有絲毫的露怯,反倒是在前進的過程中尋找著屏障,同時更加積極的展開進攻。
結陣踏上豁口的明軍在進入其間后迅速的轉化為小隊流入那些沒有來得及徹底拆光的殘垣斷壁之中,積極的對內城墻上的清軍展開壓制射擊。
耿繼茂的身前,王府侍衛的盾牌將其護得是一個嚴嚴實實的,但是此間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享受到這等待遇。不斷的有清軍從內城墻上中箭摔落,真實、血腥的戰爭場面將那些臨時強征來,從未上過陣的老朽和少年們看得戰術動作很快就忘了個精光,只是盲目的射擊著,借此發泄恐懼罷了。
內城墻上的密密麻麻很快就被強弩營壓得喘不過氣來,未及片刻,明軍沖上豁口的斜坡,手持著刀盾、長槍的明軍吶喊著沖向那些城頭的清軍,只待幾聲慘叫,城頭上的清軍竟不約而同的驚聲尖叫著開始逃竄,顧頭不顧腚的將城防丟給了明軍。
“敗了,敗了,快跑啊!”
城上三萬多的清軍,分配到西、北、東三面,每一方面也有萬人之眾。奈何,戰爭從來不是數人數那么簡單的,這些被強征來的藩兵家屬們大多是從未上過陣的,有的是剛剛長起來的少年郎,有的則是家里有兄弟從軍,他們便在家中務農的農家漢,只有極少數的老邁曾經上過戰場,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樣的清軍,對于傷亡的承受能力比之那些尋常義軍也強不到哪去,遠遠地射擊還勉強可以做到,當肉搏戰爆發,明軍當著他們的面兒將他們身邊的熟識殺死,恐懼當即便將他們淹沒。
軍潰,如山倒!
潰敗的恐懼猶如傳染病一般迅速的傳播開來,城頭上的驚聲尖叫仿佛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只在頃刻間,遠比城頭更矮的內城墻上,那些承受著更多的射擊的清軍的士氣陡然間別跌到了谷底,本就已經盲目射擊的清軍們多數只在聽到那第一聲尖叫的瞬間就是腦子一片空白,緊接著便是一如城頭上那些做了數日的袍澤們,潰敗的叫喊傳遍,人則紛紛的從城梯上往下逃去,甚至直接從墻上跳下去的也是大有人在。
王府的侍衛和督戰隊開始極力彈壓,但是面對恐懼的人潮,他們不光是無濟于事,更多的反倒是被那些慌不擇路的清軍所裹挾。也有一些,極力盡著職責,但是很快就被帶倒、踐踏、甚至是活生生的踩死。
大勢不可逆轉,拼盡全力修起來的內城墻守了不到一刻鐘就全軍潰敗了。明軍紛紛沖到墻邊,試圖將其推到,也有干脆直接爬上了墻來。
為王府侍衛們死死的護著逃下了內城墻,戰馬已經被一搶而空,耿繼茂任由侍衛架著向城內跑去。回過頭去,看著堤壩垮塌、洪流涌入,一切的一切,只化作了一句: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