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總算是以著最快的速度把這些清點了出來。但是兩座王府的銀子清點下來,卻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平南王府的銀錢竟然比靖南王府的少了不少,須知道尚可喜可是個老油條,難不成他刮地皮的水平還不如耿繼茂這個初出茅廬的后生子侄?
“是不是那廝用來買古董字畫了?”
買這個詞說出了口,郭之奇都覺得可笑。廣東地面兒上,拋開陳凱的地盤,哪里不是這位平南王爺予取予求的。以著尚可喜平日里的作風,再看看他手下的那群混蛋,有幾個像是會公平買賣的,還不是搶就一個字,他只說一次。
“回郭督師的話,學生翻了賬冊,里面兒倒是提到了捐獻寺廟的事情,次數很是不少。尤其是天然法師的海幢寺。”
這位天然法師,俗家名諱叫做曾起莘,廣州番禺人士,乃是明末清初廣東佛門的領袖人物。據說,尚可喜在廣州大屠殺之后,動不動就要做噩夢,經常流連于各種各樣的寺廟道觀,企圖能獲得心靈的平靜。在海幢寺,他遇到了當時的住持天然和尚,在天然和尚的點撥下,尚可喜似有頓悟,想為自己所做之事做些彌補。于是,他聽從了天然和尚的勸導,牽頭擴建海幢寺,以超度在十日屠城中屈死的亡魂。
尚可喜如此,連帶著尚可喜的正妻,也就是平南王妃舒氏,左翼總兵許爾顯,以及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也紛紛慷慨解囊,將那海幢寺越蓋得越是壯觀,很快就成為了廣東四大叢林之冠。
這一過程,如今被陳凱給硬生生的打斷了。和尚高興與否,陳凱倒是不怎么關心的,倒是尚可喜居然還會做噩夢,還要靠和尚來進行心理疏導,再想想他手下人在新會干的事情,再想想這廝的頑固不化,還真是無藥可救了。
城東的凌遲還在繼續,陳凱聽過了這些,總有幾分不爽,干脆派了人過去,告訴劊子手再多切幾刀——良心發現,從來不是靠嘴說的,也不是靠給佛寺添香油錢,說到底還是尚可喜自知罪孽深重,但卻就是死不悔改,這幾刀就算是為歷史上于廣州大屠殺后死于其手的明軍和百姓們討個說法了。
平南、靖南兩王的年收入不少,可是賬目上顯示,這里面不光是各項花銷,還有要送到京城去賄賂那些滿清權貴的。除此之外,今年李定國席卷粵西,收入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兩座王府的銀錢庫房里加一起也就翻出了一百五六十萬兩銀子。
“還是先賞賜吧。”
沒辦法,有功不賞,總是不好的。前后四戰的功賞,三個集團的近十萬戰兵,光是按照參戰的功賞來計算,眼看著銀子嘩啦啦的撒出去,大概也是剩不下太多的了。倒是這時候,換來了各部明軍將校士卒們的歡天喜地,陳凱就更加確定了這些部隊暫時是沒辦法再打什么硬仗了的。
真金白銀的兌現功賞,到了完事兒時,確實沒剩下什么來。接下來,總算是到了分贓的核心階段,什么動產不動產的,什么奢侈品、藝術品的,只要是到了手的,既然是聯合作戰,總要各有所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