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靖南二逆,于廣東地面兒上橫征暴斂。他們控制江河湖泊,壓榨漁民和來往貨船、客船,百姓是怨聲載道。下官以為,還是當恢復漁課、鹽課的官衙,由官府管理,正常收取稅賦的好。”
為了更好的掠奪廣東的民間財富,平南、靖南兩藩在廣東設置了各種規定。陳凱首先提及了兩藩控制江河湖泊的船運及漁業生產的事情,李定國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認同,郭之奇那邊倒是稍有思量,但是對于陳凱的提議亦是表示了贊同的態度。
“漁課和鹽課,還是要歸于官府才是正途,陳撫軍言之有理。本官以為,二逆作威作福,廣東本地的訟獄肯定有問題,所以對于過往卷宗,也是要重新審核的。有罪的,關押、懲處;無罪的,自當是要釋放。”
兩藩為了搶占民財,誣良為盜的事情最是沒少做。郭之奇提及此事,李定國依舊是表示認同的態度,而陳凱那邊,回想了一番夾帶里的人物,亦是對此表示了贊同。
“這樣,無論是虜廷,還是二逆加征的賦稅,也是要免除的。廣東戰亂多年,還須得與民休息才是。”
前兩項都是以著極其順利過程通過的,哪怕稍加思慮,但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都是當面表示了肯定的。但是陳凱此言既出,李定國和郭之奇二人竟都有些遲疑的樣子,前者倒也沒說出什么來,倒是后者卻提出了一個問題。
“以陳撫軍之見,稅賦該當以著怎樣的數額進行征收?”
這事情,郭之奇問起了,陳凱卻是皺了皺眉頭,隨即輕聲笑道:“這事情,下官也沒有一個確切之數。況且,各地的情況不一,也須得多加調查才能定下來,一蹴而就反倒是容易影響到百姓的正常生產、生活。”
話,說了等于是沒說。陳凱不肯作答,郭之奇想了想也沒有繼續逼著其表態,轉頭看向李定國,后者想了想,也表示應該看看各地的具體情況再說。
如今的廣東,也就是潮州經營多年,也沒有遭受太多的戰亂,地方上的手工業、農業生產以及商業運作都以著良性發展。其他的各府縣,都是先遭橫征暴斂,再遇戰火紛飛的,哪怕是比光復只有一年的瓊州也是大有不如的。
有錢糧才能養兵,這是公認的真理。陳凱若是開口了,說的多了,不利于百姓恢復生產,老百姓被多收稅的怨氣也會歸咎在他的身上;可若是說得少了,養兵不足,各部將帥們就心生不滿。而他,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用潮州和瓊州的財政去補貼其他明軍,否則至本部兵馬以及這兩府百姓于何物。
陳凱也不知道郭之奇是否刻意的,但是問題是他提出來的,按理自然也是要由他來詮釋清楚。此刻,誰也不想提,這事情就只能暫且擱置下來了。
需要商討的有很多,又喝了幾杯茶水,總算是把幾項需要糾正的錯誤重新恢復到了可以讓各方滿意的“原樣”。開會,從來都是如此,如他們這般的已經算是頗有效率的了。事情一項項的完成著,自有李定國的幕僚在旁記述。很快的,他們就研究到了這其中最有可能產生分歧的總店和王莊上面。
這兩件事,牽扯的利益極大,所以陳凱和郭之奇都是心照不宣的將它們放在了最后。而李定國那邊,在行政的事務上主要還是聽他們二人的意見,大半天都只是點頭,或是沉思,對于二人意見趨于一致的,也沒有表示過任何異議。
“二逆組織總店,操縱全省的貿易,這事情其實是最簡單的,只要把總店廢除了,還是按照原本的商稅來征收和管理,也可以相安無事了。”
話,說出口來,陳凱沒有看向與他有著更多討論的郭之奇身上,而是轉過頭看向上首的李定國。甚至不光是陳凱,就連郭之奇在聽過了陳凱的話之后,也是掉過頭去,將視線集中在李定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