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暫且不提。那么若是田土無主,或是田土原主絕戶,該當如何?”
“優先歸還,無主的或是原主絕戶的,再行由官府組織百姓屯田。”
“陳撫軍,你是坐過潮州和漳州的知府的,該當知道田有骨皮之分,很多百姓交易土地時也往往不到衙門,只以白契了事。這些,又該如何解決?”
“……”
兩個文官,突然間就著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便爭執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直看得李定國是滿頭的霧水。
一方是要官府組織屯田,另一方則是有限歸還原主,其他的屯田,這里面確實有些或大或小的問題存在,雙方說的似乎也都很有道理,但卻就是爭執不下。片刻之后,李定國已經打算親自下場勸解一番了,卻見得那負責記錄的幕僚對著他使了個顏色,然后眼珠子飄向了陳凱,又飄向了大帳的東面。當即,他便是煥然大悟。
陳凱手里面還有十幾萬的廣州百姓,說白了,陳凱是在為這些他的死忠與郭之奇相爭。有了這樣的念頭,轉過頭再看郭之奇,此人乃是粵西文官集團的領袖,朝廷在兩廣地區的最高級別文官,他的辦法顯然是在為朝廷積蓄更大的力量。
一旦想明白了這些,李定國的腦海里當即便是豁然開朗。至此,原本他還有過提出來想法的**也徹底煙消云散了,只是就這么聽著二人的爭論,直到實在聽不下去了,才以著時辰已經不早了,先吃飯,吃過飯明日再談不遲為由,才把這二人重新勸解開。
天還沒有到黃昏,但是李定國說已經不早了,那就真的不早了。用飯,二人自然是要回到各自的營區。向李定國告別,郭之奇和陳凱便一前一后的離開了中軍大帳。只是沒走出去多遠,郭之奇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與陳凱來了個面對面。
“陳撫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請。”
揮退了各自的左右,二人面對面的站在那里,陳凱未及出言,郭之奇便率先言道:“此番收復廣州,陳撫軍居功至偉。這方面,無論是老夫,還是連如白,都是遠遠不及的。”
“郭督師過譽了。”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陳凱回了一禮,郭之奇點了點頭,緊接著便說出了這一番叫住他的目的來:“老夫以為,以陳撫軍的才具,為一巡撫,已經是屈才了。但是,這一戰,如白聯絡眾將,操持后方庶務,亦是做得非常不錯,實在不宜換將。所以,老夫打算向朝廷舉薦陳撫軍掛兵部尚書銜,總督閩浙軍務,不知陳撫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