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向朝廷請兵,以確保南贛地區的安全。只有確保了江西,老夫才能繼續在湖廣施展,否則的話,那便會是腹背受敵的局面。守湖廣南部,不如干脆棄了,還能縮短一下防線,多撐上一段時間,撐到賊寇再度爆發內訌,朝廷才會有機會趁虛而入。”
出任西南經略,洪承疇接手的是一個爛到了幾乎沒辦法再爛的攤子。這些時日,費勁了心思,總算是漸漸的有所恢復了,但是敵人依舊強大,而且隨著那個陳凱不斷的搞事情,他的對手似乎越來越強大了,這實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黃志遴與洪承疇相交多年,對其人的能力深信不疑,也相信著洪承疇能夠力挽狂瀾。只是這一次,一句要等到明軍內訌才能有機會的話說來,卻還是讓他聽得不免對這份保守,甚至是悲觀而感到震驚不已。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陳凱,四年前老夫就聽說過此人,想不到四年后竟然已經變成朝廷的心腹大患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洪承疇的目光中卻無有半分氣餒,有的更多的竟是猛獸遭遇強敵時的兇狠決絕。
這樣的目光,黃志遴已經太多年沒有見過了,以至于一旦與這樣的目光相接觸,他便不由自主的躲開了這份令人心生畏懼的視線。視線閃躲開了,但卻依舊不可避免它的存在。而此時,倒是門外親兵的報告,收起了這份發自內心的兇狠。
“郭都賢?”
郭都賢是崇禎朝的江西巡撫,如今湖廣地區最為頭面的縉紳。洪承疇抵達湖廣的這一年多來,始終在不遺余力的拉攏著湖廣本地的士紳,倒是安心在家做遺民,不愿與清廷搭上關系的居多,這位曾經在衡陽大捷后求見過李定國的郭都賢就是其一。
“他是來為陶汝鼐求情的,先晾著他。”
說罷,洪承疇便派了親兵將一個叫做廖文英的幕僚招了來,揮退了閑雜人等,便直接對其言道:“汝上次上的條陳,認為可以招撫廣州府連陽八排的山寨。老夫準了,汝盡快出發。但是,切忌急于求成。廣東大戰一載,福建殘破,無論是李定國,還是陳凱,近半年都很難再戰。咱們,還有時間布局。”
“學生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