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尚在路上的右鎮提督張勇,這已經是四鎮三營了。另外,洪承疇還設了兩個營頭,作為西南經略的親兵隊,分別命名為左蝦營和右蝦營,由他兩側的那對哼哈二將充任總兵官。而那個蝦字,在滿語之中就是侍衛的意思。
經標四鎮五營,按照洪承疇最初的計劃是編制為一萬一千余眾,其中親兵一千六百余人。這個規模,放在廣州之戰前,暫且是夠用的。但是現如今洪承疇需要承擔的責任更大了,進一步擴軍的奏折早已送出,奈何兩省陷落,需要增兵的地區太多,再加上洪承疇素來對兵員素質極其重視,如“北直、山東、江、浙腹里弱兵不得混入”,即使到達湖南的官兵凡裝備、素質不良者均“酌給路費,歸還本營”,一律退回。這樣的高標準、嚴要求之下,征調就更為不易了。
常德一戰以清軍獲勝告終,洪承疇須得重新調整布防,今日將這些將帥招來就是為的此事。布防的計劃早已準備妥當,眾將亦是對這位老經略的能力深信不疑,一一領命而去。待到會議結束,洪承疇早已倦了,兀自站起身來,一旁的王輔臣上前扶了一把,倒是那張大元依舊站在那里,無動于衷。
這二人,皆是御前侍衛,但出身大有不同。不比張大元那般的根紅苗正,王輔臣最初是流寇出身,人送外號活呂布,既是說他的武勇,也是講他的作風,更是指他的相貌。
待到后來,王輔臣降了姜鑲,就從流寇變成了明軍,跟著姜鑲降闖,又跟著姜鑲降清,等到姜鑲反正之際,每每出戰,經常黃馬白袍,于亂軍中沖突奔馳,十蕩十決,勇猛無儔。阿濟格麾下八旗勁旅都是自關外打到關內的百戰精銳,遇到此人竟紛紛辟易,“莫有攖其鋒者”,清軍直呼:“馬鷂子至矣。”
活呂布的綽號現在已經沒什么人記得了,倒是那馬鷂子越叫越響。因他在與清軍作戰時勇猛無匹,當姜鑲兵敗,清廷并沒有將其處死,而是沒入辛者庫為奴,但是當時的八旗子弟多有聽聞過其人武勇的,竟以與其相識為榮。
王輔臣重新被委以重任,乃是多爾袞死后,順治親政,看重了其人的武勇,任命其為一等御前侍衛。等到洪承疇出任西南經略,王輔臣與張大元奉命隨行,名為保護,實為監視。此間,張大元做得便是明目張膽,而王輔臣對這位老經略卻是頗為尊敬,侍候得頗為盡心。
此一把攙扶,洪承疇站起身來,不動聲色。于他而言,聽話的,自然少不了好處,而那仗著大內侍衛的身份、皇帝的奴才而不將他放在眼里的,他也沒必要將其怎么著了。因為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的話,反倒是會打破了君臣之間的默契,于他這等大權在握的官員那樣才是最為不智的。
站起身來,目光所及,眾將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門外。倒是洪承疇的腦海之中,經標大軍繼前些日子浩浩蕩蕩的入城,而后又浩浩蕩蕩的出城,在長沙、常德、衡州、寶慶一帶走過來,軍容軍威想必早已入了湖廣本地人,尤其是那些士紳的視線。
如此,布防的附加效果,也就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