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相信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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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龍府的君臣相得,依舊遠在廣州的陳凱是堅定相信著這一幕必然會發生的。至于原因,哪怕沒有穿越者的記憶,只要是按照正常的邏輯去分析——這對君臣,一個常年活在孫可望弒君可能的陰影之中,如今卻能得脫囹圄;而另一個亦是長期受到孫可望的壓制和排擠,且有著扶明自效之心,本著連橫的可能不存在的條件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道理,也不會再有其他什么可能了。除非,有人攪局。
“我可不是個豬隊友,不會輕易給人搗亂的。”
滿清當前的強大,以及南明素來的豬隊友壞事,于陳凱而言,當下的廣東已經是很好的得了,他可以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做下去,一步步的展開對清廷的反攻。哪怕,在粵西地方,還有連城璧和張孝起以及那些粵西眾將作為掣肘,但也總好過了這些家伙有了永歷朝廷的皇權作為依仗。
原本的歷史已經開始改道,而且會越來越偏離既定的軌道。陳凱很清楚,這里面慣性依舊在作祟,要使得這段歷史重新回到舊有的方向。從目的上,他是要改寫這段歷史的,但是舊有的歷史對于他而言卻是上天賦予他最大的優勢。隨著這個過程的進行,他自身的優勢也是在漸漸削弱的,所以每走一步,都要提前考慮清楚,
“人生如棋,走一步看一步是庸者,走一步算三步是常者,走一步定十步是智者。”這個道理,陳凱依稀記得年少時看巷子里的老人們下棋,便聽過不止一次:“但是,我的對手,從來不只有一個!”
重新抬起眼皮,風扯動旗幟的獵獵,校場上數百人如一的喊殺聲,每一步整齊踩出的共鳴,片刻見的畫面在視線兩側瞬間閃過,猶如是喚來了一雙大手,將陳凱重新拉回到了這廣州城東的撫標大營當中。
校場上,約莫兩百余人,皆是身高體壯,難得一見的壯漢。只見他們腰腹以及胳膊和小腿上借綁著沙袋,手里操著一桿木制的家伙什,跟隨著前方的教官的動作一絲不茍的前進、后退,揮舞著家伙什,雖顯得有些滑稽,不過進退之處倒也很有幾分章法。
“潮州那邊的貨什么時候能夠運到?”
“回撫軍的話,飛鴿傳書說是早已出發了。想來,是在海上耽擱了。”
海上行船,快是塊,可變數也從來不少。聽到了這樣的回答,陳凱亦只是點了點頭,旋即便繼續觀看下面的操演。
這一次的戰法是陳凱向鄭成功提出來的,鄭成功根據他個人的武學造詣,以及陳凱當年從余佑漢那里得到的那本《辛酉刀法》加以總結歸納,折騰出了這一份操練的法子來。這里面,也有一些陳凱的小辦法,比如那些沙袋,當年上學時被折磨過,現在用來磨礪這些將士,亦是極好的。
陳凱目光所及,下面的這些將士都是從各鎮千挑萬選出來的,其中還有一些是剛剛補進各鎮的綠營兵。這里面,北直隸漢子張克定便是早前清廷從北方調來用以重建惠州鎮的。
操演部隊的后側,張克定已經不太能看得清楚最前面的教頭的動作了。所幸,這并不是第一次的操練。他們這支小部隊是直屬于陳凱的廣東巡撫標營的,撫標總兵林德忠將他們編為撫標直屬營乙隊,而另外的那支甲隊就是去年江門之戰中強行突破清軍北線的擲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