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不必關閉,他們也就不需要費那份氣力了。只見得騎隊由遠及近,急劇擴大,可是臨近了城池,卻不見得他們有絲毫的減速,待到飛馬躍入城門的瞬間,那個為首的騎兵更是將露布都扔在了地上。
異象突生,未待兩個守卒有所反應,只見得馬刀順勢一帶,那個年長些的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年輕些的也僅僅是多活了一個呼吸而已,就被緊隨其后的那個騎兵砍殺當場。
明軍殺明軍,這樣的場面一下子就震懾住了城門左近的所有人,隨即,只見得一支旗花上天,這隊騎兵來的方向,馬蹄聲如雷鳴般響起。待到那支騎兵集團出現在官道的視線所及之處,卻是一片的灰藍色,猶如洪水般席卷而至。
“大清兵至,降者免死!”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偷襲。張勇和胡茂禎率領兩鎮的直屬騎兵,約莫八百余眾先期騷擾清遠,隨后未有返回湟水南岸的連營,而是繞進了山區直撲這廣寧縣城。
已經有一隊騎兵沖了進去,城門易手,連城璧這半年來饒是極力擴充軍備也主要是將資源都集中在了督標上面,于各縣的守軍實在是微乎其微。此間,守軍本就極少,城池自然也就很快的宣告了易主。張勇和胡茂禎隨后便關閉了三座城門,盡力封鎖消息的同時大肆搜集軍需糧草,以為后用。
“陳凱也許已經不在英德縣城了。”
“可是,經略,那支撫標還在那里啊?”
“陳凱的撫標在,不代表陳凱就一定在。他若是真的不在那里了,那么贛州的戰局只怕就要危在旦夕了。”
經過了一夜的思索,洪承疇憑著他這么多年與流寇、與清軍、與明軍交鋒所培養出來的戰略嗅覺,憑著對陳凱多年來戰績的分析,雖說依舊不能確定陳凱并不在英德縣城之中,但是危機陰云卻已經籠罩在了清軍的頭頂。
然而,陳凱在不在,他們根本沒辦法確認下來,因為明軍占據著城池,以他們的兵力現階段已經無法對其展開有效的攻城作戰了。既然沒辦法進行試探,明軍也不打算強行驅逐他們,那么雙方就只能暫且繼續維持著這么一個對峙的狀態。可如果陳凱真的不在那里了,以著洪承疇的位置很難干涉南贛的戰事的,就必須從另一個方向做出更多的事情來。
八百余騎,攜帶著干糧奔襲。如果走水路的話,繞一個大彎兒,英德縣與廣寧縣之間長達四百里的路程,這對清軍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尤其是在于沿江的清遠縣尚在明軍之手,他們是萬萬不能打草驚蛇的。
為此,張勇和胡茂禎選擇了陸路行進,在清遠冒了一個頭兒之后就直接奔襲廣寧縣城,這樣既可以麻痹清遠的明軍,同時亦可以取一條幾近于直線的路途來極大的縮短路程。此間輕易得手,也更加確定了長沙幕府關于肇慶府軍事防御的相關資料確實無誤,隨后也不猶豫,直接帶著能夠攜帶的糧草順著綏江而下,直取四會縣城。
四會縣城位于綏江沿岸,而綏江會在三水與西江合流。相比廣寧,四會設縣極早,早到了秦始皇取嶺南的那時候。
不過,四會縣城的城墻修筑得卻沒比廣寧早上那么多,洪武年間列木柵為城,到了七十三年后才夯土包磚。城池的規模比廣寧要大上不少,圍五百七十六丈八尺,高兩丈,開門四座,設敵樓十八,可謂是全方面的碾壓。
只可惜,如此城池,也須得有足夠的人手和足夠高的警惕性才能守御。很快的,張勇、胡茂禎便按著廣寧的舊例來了一回照方抓藥,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這座縣城。
“城守兵員太少,也就夠在城門和幾個要點站崗放哨的,而且還疏于操練。”
“陳凱陳兵粵北,獨抗南贛大軍,使得他們以為自己是身處腹地,沒有遭受到攻擊的危險,所以根本就沒有把守城的事情當回事了。”